正午的阳光悬在执政厅广场上空,将金属绞架的阴影拉得细长。苏朗伽指尖还残留着阿丽斯掌心的温度,方才朗诵长诗时的余韵仍在喉间,两道银灰色的身影便如铁钳般扣住了他们的胳膊。“走!”敌兵的声音像被风沙磨过的青铜,每个字都硬邦邦的,没有丝毫情绪,粗粝的甲胄边缘蹭得苏朗伽手腕生疼。
阿丽斯下意识攥紧怀中的《共和章程》,封面上的源晶符号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她回头望向广场,只见火裔族老族长拄着拐杖,花白的胡子因愤怒而颤抖,孩童们的哭声像细针,扎在每个人心上。“放开他们!那是我们的首领!”老族长嘶吼着冲上前,却被敌兵手中突然亮起的光束逼退——淡蓝色的光刃在地面划出焦黑的痕迹,将人群与绞架隔成两个世界。
阿木躲在断墙后,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看着苏朗伽与阿丽斯被拖拽着走向执政厅侧门,背影在阳光下渐渐缩小,刚要冲出去,就被老赫姆死死按住。“别去!”老赫姆的声音沙哑,“他们人多,你这一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让苏朗伽大人更危险!”阿木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执政厅的阴影里。
广场上的民众没有散去。有人蹲在绞架下,轻轻抚摸着苏朗伽方才站立的石板,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有人捡起阿丽斯唱歌时被风吹落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包进兽皮小袋——那是他们在废墟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如今被囚,连风都带着沉重的气息。
执政厅大厅内,往日悬挂亚特兰缇斯图腾的石墙,此刻被银灰色的金属铭牌覆盖,铭牌上刻着陌生的符号,像一道道冰冷的伤疤。原本摆放《共和章程》的石桌,成了敌兵的临时岗哨,一名身着黑色甲胄的敌兵正低头摆弄着数据面板,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发出细碎的“滴滴”声。
民众代表们陆续赶到——火裔族老族长、幸存的议会成员、还有三位部落首领,他们围在岗哨旁,急切地追问:“苏朗伽大人在哪?阿丽斯大人有没有受伤?我们要见他们!”
敌兵抬起头,机械般的瞳孔扫过众人,口中只重复着三个词:“不行。等待。上级令。”他的语速缓慢,每个词之间都隔着长长的停顿,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什么叫上级令?这是我们的执政厅!”议会成员中最年轻的卡娅忍不住喊道,她的父亲曾是苏朗伽的护卫,在之前的战斗中牺牲,此刻看着父亲曾守护的地方被外人占据,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你们把他们关在哪了?至少让我们知道他们是否安全!”
敌兵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懂“是否安全”的含义,只是下意识地举起光束武器。淡蓝色的光芒在大厅内亮起,逼得民众代表连连后退。老族长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举起手中的亚特兰缇斯旧徽章,嘶吼道:“我们不怕死!但你们必须告诉我们,首领的下落!”
几名议会成员悄悄摸向腰间的石斧,指尖已经触到冰冷的斧柄。大厅内的气氛像紧绷的弓弦,只要再轻轻一扯,就会断裂。就在这时,执政厅顶端的扩音器突然响起——是先进文明首领的声音,依旧是机械般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苏朗伽…阿丽斯…暂不…处决。”
短短八个字,却让大厅内的紧张气氛骤然松弛。老族长愣了愣,随即上前一步,对着扩音器喊道:“暂不处决是什么意思?他们现在在哪?我们能去见他们吗?”
扩音器里没有回应,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像无声的嘲讽。敌兵收起光束武器,重新低下头摆弄数据面板,任凭民众代表如何追问,都不再开口。老族长看着紧闭的金属门,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只能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缓缓退出大厅——至少,苏朗伽与阿丽斯暂时安全了,这就够了。
与此同时,新亚特兰的街巷间,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阿隆带着五名火裔族战士,趁着敌兵注意力集中在执政厅,悄悄摸向东门的哨塔。哨塔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隐约能看到一名敌兵正低头盯着屏幕,对周围的动静毫无察觉。
“动作轻些,别碰响塔下的铜铃。”阿隆压低声音,将青铜斧别在腰间,猫着腰绕到哨塔后侧。他曾在这里守过三个月的哨,知道塔壁上有一处松动的石砖,能借力爬上去。
战士们分散开来,守住各个出口,阿隆则踩着石砖,悄无声息地爬上哨塔。敌兵还在专注地摆弄数据面板,丝毫没察觉到身后的阴影。阿隆猛地扑上去,青铜斧精准地劈向敌兵甲胄的缝隙——只听“滋啦”一声,敌兵的身体化作淡蓝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快!破坏通讯设备!”阿隆喊道,战士们立刻冲进哨塔,用石斧砸向屏幕与按钮。火花四溅,通讯设备发出刺耳的“ screech”声,很快就没了动静。阿隆在塔壁上用炭笔写下“反抗仍在”四个大字,才带着战士们迅速撤离——他们不知道苏朗伽与阿丽斯被关在哪,但“暂不处决”的消息,已让他们多了几分坚持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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