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漫过新亚特兰的城墙时,执政厅顶端的青铜号角突然响起。不是往日召集议会的绵长声调,而是急促、尖锐的“呜呜”声,像极了去年野人突袭时的警报,却比那时更急、更密,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正在码头修补渔网的渔民们猛地抬头,手中的藤条渔网“哗啦”一声掉进海里;市集上刚摆好野果摊的老妇,僵在原地,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巡逻的陆军士兵们立刻列队,青铜盔甲的碰撞声在街道上回荡,朝着执政厅的方向狂奔——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共和国最高级别的警报,只有生死存亡的时刻,才会吹响这样的号角。
执政厅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苏朗伽站在兽皮地图前,手指按在“冰封山脉”与“海岸线”之间的标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深蓝色总统制服上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从了望塔赶来——半个时辰前,沿海侦查队的缇斯高犬“迅风”独自跑回,脖子上的皮囊里装着一块染血的兽皮,上面用炭笔潦草画着:十几艘银灰色的金属船,正朝着新亚特兰的方向驶来。
“侦查队还没回来,只有迅风逃了回来,”桑姆站在一旁,手臂上的青铜护甲还没系紧,声音沙哑,“按迅风的路线判断,侦查队大概率遭遇了那些金属船上的人,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议事厅里的人都懂——在这片荒原上,只有全员覆没,才会让缇斯高犬独自返回。
阿丽斯捧着那片染血的兽皮,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金属船图案,脸色苍白却依旧镇定:“当务之急是启动最高防御预案。海军所有战舰必须立刻回港,用巨石堵住海湾入口;陆军全员归队,在聚居点外围搭建三重木石防线,尤其是东门和码头,要安排最精锐的士兵驻守。”
“还有民众,”柯林补充道,他的手上还沾着木屑,显然是刚从执政厅工地赶来,“必须立刻通知所有人,取消所有市集、篝火晚会,关闭城门,让居民待在自家石屋里,孩童由卫队专人看护,避免恐慌。”
苏朗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扫过议事厅内的议会代表与军队统领,声音坚定:“就按阿丽斯和柯林说的做!桑姆,你立刻去陆军营地,让所有士兵归队,半个时辰后在东门集合;老赫姆,你亲自去码头,指挥海军战舰回港,若遇到不明船只,不要主动攻击,以牵制为主;阿丽斯,你带着议会代表沿街安抚民众,务必稳住民心。”
“是!”众人齐声应和,转身快步走出议事厅,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议事厅外,警报的号角声依旧在响,越来越多的居民聚集在街道上,脸上满是惊慌与疑惑。一名年轻母亲紧紧抱着孩子,踮起脚尖朝着执政厅的方向张望,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了?是野人又来了吗?还是海盗?”旁边的老渔民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像,要是野人或海盗,警报不会这么急。我刚才在码头看到迅风回来了,身上全是血,恐怕是遇到了更厉害的敌人。”
阿丽斯带着议会代表走出执政厅时,街道上的议论声瞬间安静下来。居民们纷纷围上前,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担忧。“大家不要慌,”阿丽斯的声音不算洪亮,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沿海发现不明船只,执政厅已启动防御预案,只要大家待在自家石屋里,听从卫队指挥,就一定安全。”
“阿丽斯大人,那些船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一名少年大声问道,他的父亲是海军士兵,此刻正在海上巡逻,生死未卜。阿丽斯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目光坚定:“无论是什么人,我们都有陆军和海军守护家园,还有大家团结一心,一定能度过难关。”
尽管阿丽斯特意安抚,但凝重的气氛还是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新亚特兰。往日热闹的市集,此刻空无一人,只有卫队士兵在街道上巡逻,青铜盔甲的反光在晨雾中忽明忽暗;家家户户的石屋门都紧紧关着,偶尔能看到窗户后有人影晃动,眼神中满是焦虑;原本计划在今日举行成人礼的部落,悄悄取消了仪式,只有父母在石屋里,为孩子系上护身的源晶碎片。
陆军营地内,士兵们正快速穿戴盔甲,青铜剑与石斧的碰撞声此起彼伏。阿隆将火裔族的图腾徽章别在胸前,大声喊道:“兄弟们,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加入陆军吗?是为了守护家园,守护我们的亲人!今天,敌人要来了,我们绝不能退缩!”火裔族战士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却难掩眉宇间的凝重——他们从未见过阿丽斯和苏朗伽如此紧张,也从未听过这样急促的警报。
码头边,老赫姆正指挥着海军战舰回港。“破浪号”的船帆已降下,船员们正用藤蔓将巨石绑在船身两侧,准备堵住海湾入口。卡娅站在甲板上,目光望着远方的海面,心中满是担忧——探险队还没回来,如今又遭遇不明敌人,朗姆他们是否安全?缇斯高犬们是否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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