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骆养性的嫌疑,问题的核心,最终落在了暂代锦衣卫衙务的两位同知 —— 田尔耕与许显纯身上。这两人皆是锦衣卫的老人,深谙宫廷权术,却在宫变当晚选择了令人费解的沉默。
东厂对二人的审讯,远比对中下层军官更 “细致”。起初,田尔耕和许显纯咬死不认,声称 “宫变突发,信息不明,未得旨意不敢擅动”,将自己的按兵不动归咎于 “谨慎”。但随着刑讯升级,许显纯首先扛不住了。当 “烙铁炙” 的剧痛传来时,他浑身抽搐,终于崩溃招认:“我们…… 我们知情!但我们没参与!”
根据二人的供词,东厂还原了事情的全貌:宫变发生前几日,成国公朱纯臣在一次官员的寿宴后,“偶遇” 了田尔耕。当时,朱纯臣拉着田尔耕走到偏院的紫藤花架下,语气暧昧地说道:“田同知近来掌锦衣卫事,辛苦了。不过,近日宫中似有不宁之气,流言颇多。依老夫看,锦衣卫当以稳定为重,若无陛下明确旨意,还是静观其变为好,免得卷入是非,徒惹麻烦。”
这番话说得云山雾罩,却字字藏着深意。朱纯臣作为开国勋贵之后,在朝中根基深厚,锦衣卫的许多暗探,都需借助勋贵的人脉才能开展工作。田尔耕深知,朱纯臣的 “暗示” 绝非随口一说 —— 这是在告诉他,皇帝可能会有麻烦,锦衣卫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会得罪勋贵集团。
“我们…… 我们忌惮成国公的势力。” 田尔耕在刑房内,声音嘶哑地供述,“锦衣卫的粮饷、器械,多少要靠兵部和勋贵们周旋。若是得罪了朱纯臣,日后锦衣卫的日子不好过。”
除了忌惮,二人心中还藏着一丝阴暗的投机心思。许显纯供认:“我们…… 我们也想过,万一…… 万一宫变真的成了,咱们‘按兵不动’,也算是‘维稳’有功,新君登基,或许还能更进一步……”
正是这种 “首鼠两端、明哲保身” 的心态,让他们选择了知情不报。宫变当晚,当乾清宫方向的喊杀声传到锦衣卫衙门时,田尔耕甚至下令:“没有本同知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衙!违者以擅离职守论处!” 他们眼睁睁看着京营、腾骧四卫、净军纷纷驰援,却让锦衣卫这支最该护驾的天子亲军,在皇城之外沉默旁观,沦为了这场宫变中最令人不齿的 “旁观者”。其间有李若琏,吴孟明,高文彩等人要求出兵求援,都被二人挡回去了。。。后来李若琏因刚到锦衣卫暂时没什么人脉,只能只身前往皇宫,只是被挡在宫门外。。。。
乾清宫东暖阁内,朱由检手持东厂呈上的最终审讯报告,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页上 “田尔耕”“许显纯” 的名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愤怒依旧在胸腔中翻涌,但更多的是冷静的权衡 —— 如何处置锦衣卫,不仅关乎法度,更关乎京城局势的稳定。
王承恩在一旁躬身侍立,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爷,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如今京城刚经历宫变,还需他们维持秩序、清查叛党余孽。若是处置过严,恐引发卫内人心惶惶,反而不美。”
朱由检缓缓点头,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他将报告摊开,逐一审视:
中下层军官:赵山、李达等人直接参与谋逆,传递情报、伪造令牌、阻挠驰援,罪证确凿,若不严惩,不足以震慑他人。
田尔耕、许显纯:未直接参与叛乱,未收受贿赂,按《大明律》,“知情不报非主犯者,不至死”。但他们身为锦衣卫临时统领,畏缩不前、纵容叛乱,渎职之罪极其恶劣,若轻饶,何以彰显皇权威严?
骆养性:虽无过错,但 “御下不严、失察” 是事实,若不追责,恐难服众;但若严惩,又会失去一位忠诚且有能力的统领,让锦衣卫陷入群龙无首的困境。
权衡再三,朱由检终于抬起头,眼中已没了犹豫,只剩下帝王的决断:“传朕旨意!先全部关起来,也等案件查完后再处理。继续深挖,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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