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御案,朱笔、墨锭被震得跳起,声音带着滔天的怒意与怀疑:“这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愿’?亦或是…… 你们在‘乐见其成’,盼着朕死于乱贼之手?!”
最后四个字,朱由检几乎是厉声喝出,字字如冰锥,刺向田尔耕与许显纯。
二人吓得浑身一颤,连连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陛下明鉴!臣等万死!绝无二心!实在是…… 实在是……” 他们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未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显纯急得满头大汗,补充道:“陛下,臣等并非不愿护驾!只是…… 只是骆指挥使离京前有令,若无陛下亲笔手谕,不得擅调锦衣卫主力,恐有人借机作乱。昨夜情况不明,臣等怕贸然出兵,会落入奸人圈套,反而误了大事!”
“圈套?” 朱由检眼神更冷,“最大的圈套,便是朕险些死于乱贼之手,而你们的天子亲军,却在宫外坐视不理!” 他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骆养性离京前,难道没告诉你们,宫禁遇袭,护驾为第一要务?京营、腾骧四卫、甚至净军都能闻风驰援,为何唯独你们锦衣卫‘不敢擅动’?”
田尔耕与许显纯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们的闪烁其词、欲盖弥彰,更坐实了朱由检的怀疑 —— 他们绝非 “不敢”,而是 “另有图谋”。或许是与叛军有所勾结,或许是想观望局势,或许是内部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无论哪种,都触碰了帝王的底线。
“够了!” 朱由检猛地喝止他们的辩解,语气森然,“朕不想再听你们的谎言!”
他转身回到御案后,沉声道:“来人!”
殿外早已待命的四名暗卫立刻涌入,身形如电,瞬间将田尔耕与许显纯包围。
“将田尔耕、许显纯二人,‘请’往西侧偏殿歇息。” 朱由检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他们也不得与外界传递任何消息!给朕好好‘保护’起来,若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这便是赤裸裸的软禁!田尔耕与许显纯脸色骤变,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暗卫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陛下!臣等冤枉啊!” 田尔耕嘶吼着,眼中满是恐慌,“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求陛下明察!”
许显纯也连声喊冤:“陛下,这其中定有误会!臣等愿戴罪立功,追查幕后黑手,求陛下给臣等一个机会!”
“机会?” 朱由检冷笑,“昨夜你们坐视朕身陷险境时,怎么没想过给朕一个机会?押下去!”
士卫不再犹豫,架起挣扎的田尔耕与许显纯,如同拖拽死狗般,将二人 “请” 出了偏殿。殿门关上的瞬间,还能听到二人的喊冤声,渐渐远去。
王承恩上前一步,低声道:“皇爷,要不要派人搜查锦衣卫衙门,或审讯二人的亲信?”
“不必急于一时。” 朱由检摇了摇头,眼神锐利,“软禁他们,一是敲山震虎,看看锦衣卫内部是否有异动;二是防止他们通风报信,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等局势稳定,再慢慢审讯,深挖背后的牵扯。” 他深知,田尔耕、许显纯只是冰山一角,锦衣卫的异常绝非二人能做主,背后定然有更深的势力或更大的阴谋。
处理完锦衣卫之事,朱由检立刻传旨,召见内阁首辅施凤来等核心重臣。
众臣早已听闻昨夜宫变的消息,一路疾驰入宫,心中忐忑不安。踏入乾清宫时,看到皇帝安然无恙,虽面色疲惫但眼神锐利,皆是心中稍安;再看到殿内地面尚未完全清洗干净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无不凛然变色,纷纷叩首问安。
朱由检没有赘述宫变的详细过程,只是简明扼要地通报了情况:“昨夜,阉党余孽王体乾、李永桢勾结部分失势勋贵,煽动宫内太监、翊卫营叛军,发动宫变,意图弑君夺权。幸得刘文炳、高时明等忠勇之士驰援,现已将叛军剿灭,首恶王体乾、李永桢被擒,关押于诏狱。。”
众臣闻言,纷纷高呼 “陛下洪福齐天”“忠勇之士可嘉”,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 阉党余孽竟敢发动宫变,可见京城之内隐患重重。
“然,” 朱由检话锋一转,语气骤然森然,“逆党虽暂平,但其党羽未必尽数落网,宫外有残余势力接应,甚至可能潜藏着更大的阴谋。”
“朕已令英国公全城戒严,实行宵禁。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也需全体出动,分片巡查,重点排查客栈、寺庙、勋贵府邸周边,若有形迹可疑、私藏兵器、散布谣言者,立即锁拿,严刑审讯!”
他补充道:“另外,传令锦衣卫剩余兵力,由千户李若连暂代统领,配合五城兵马司巡查,重点监控失势勋贵、阉党余孽的亲属故旧,绝不能放走一个叛逆!凡有抗拒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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