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朱由检握紧宝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缺口处叛军狰狞的面孔,听着王体乾疯狂的叫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死战到底。王承恩扑到朱由检身前,哭喊道:“皇爷!快退入偏殿!奴婢替您挡住!” 朱由检一把推开他,眼神坚定:“朕不退!要退,与将士们一起退!要死,与大明共存亡!”
就在这防线即将彻底崩溃、殿门即将被撞开的千钧一发之际 ——
“护卫圣驾!诛杀叛逆!”
一阵虽不算整齐雄壮,却充满决绝与悍勇的呐喊,猛地从叛军的侧后方传来!紧接着,数百名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宫道尽头疾奔而来,为首者正是高时明!
净军士兵们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 —— 有的握着短刀,有的扛着沉重的棍棒,他们身着统一的制服,脸上带着决绝的神色,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高时明一马当先,手中挥舞着一柄缴获的钢刀,刀刃上还沾着沿途溃散叛军的鲜血,他状若疯虎,嘶声力竭地吼道:“乱臣贼子!安敢惊扰圣驾!净军的弟兄们,陛下待我等不薄,报效皇恩,就在今日!杀啊 ——!”
这支平日里被轻视的 “杂役部队”,此刻却成了拯救危局的神兵。他们如同一把锋利的楔子,狠狠撞入叛军的后阵。叛军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全靠一股疯狂的劲头支撑,此刻骤然遭到来自背后的猛烈袭击,瞬间陷入极大的混乱和恐慌。
“哪里来的援军?!” 一名叛军刚回头,便被一根铁棍砸中后脑,当场毙命。
“是净军!高时明的人!”
“完了!后路被断了!”
叛军的阵型瞬间溃散,士兵们顾不上继续冲击殿门,纷纷转身抵抗。但净军士兵悍不畏死,棍棒齐挥,短刀乱刺,如同饿狼扑食般撕咬着叛军的阵型。一名净军士兵被叛军的短刀刺穿胸膛,却死死抱住对方,让同伴得以一棍砸断叛军的脖颈;另一名士兵拎着铁锤,连续砸倒三名叛军,直到铁锤断裂,仍赤手空拳与叛军搏斗。
“援军!是净军!我们有救了!” 乾清宫前的护驾者们看到这一幕,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原本濒临枯竭的气力瞬间回涌,刘文炳猛地站起身,抹去嘴角的鲜血,虎头湛金枪再次舞动如龙,刺穿一名叛军的胸膛;方成咬着短刃,斩杀一名叛军,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剩余的翊卫营士兵和暗卫,也跟着发起凶猛的反击。
前有护驾者的决死反扑,后有净军不顾一切的冲击,叛军被内外夹击,如同被夹在铁钳中的面团,瞬间土崩瓦解。有的叛军跪地求饶,双手抱头,浑身发抖;有的丢盔弃甲,试图沿着宫道逃跑,却被净军和护驾者合力斩杀;更多的叛军则在混乱中被砍倒,尸体层层堆叠,堵塞了宫道。
王体乾和李永桢站在假山阴影里,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化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李永桢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屎尿齐流,嘴里语无伦次地哭喊:“完了…… 全完了…… 饶命…… 我不想死……”
王体乾比他多了几分狠戾,还想趁乱逃跑。他推开身边的亲兵,朝着宫墙方向狂奔,试图在完全合围前逃出去。但刚跑出去两步,一名眼疾手快的净军士兵便识破了他的身份,怒吼着挥棍扫来。王体乾躲闪不及,被一棍砸中膝盖,“咔嚓” 一声脆响,膝盖骨碎裂,他惨叫着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数名净军士兵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绳索如同毒蛇般缠绕而上,捆得他如同粽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放开我!我乃掌印太监!你们敢动我?!” 王体乾疯狂嘶吼,面目狰狞,却只换来净军士兵的冷笑和更紧的绳索。“乱臣贼子,还敢嚣张!” 一名净军士兵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让他瞬间喘不过气。
李永桢则被两名翊卫营士兵拖到广场中央,他浑身瘫软,如同烂泥,眼神空洞,嘴里不停求饶:“陛下饶命…… 是王体乾逼我的…… 我是被逼的……”
战斗很快演变成一边倒的清剿。负隅顽抗的叛军被迅速歼灭,投降者被反绑双手,跪伏在广场上,密密麻麻一片,不敢抬头。火光中,护驾者们拄着兵刃,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士兵直接瘫坐在地上,再也无力站起,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和甲胄铿锵声。张维贤、李邦华、吴三桂,率领三千京营精锐疾驰而来。当他们赶到乾清宫前,看到的已是战斗接近尾声的场景:广场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护驾者们伤痕累累,却依旧保持着戒备,而皇帝的明黄色龙旗,依旧在宫门前高高飘扬。
张维贤、李邦华、吴三桂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广场中央,单膝跪地,高声道:“臣张维贤、李邦华、吴三桂,率京营精锐驰援来迟,恳请陛下降罪!”
朱由检在众人的护卫下,缓缓走出满是疮痍的乾清宫大门。他脸色苍白如纸,持剑的手微微颤抖,衣袍上溅满了点点血污,却难掩眼神中的锐利与坚定 —— 那是经过血火淬炼后的冷硬,是绝境逢生后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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