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山阴先生在室内低喝。
王悦之早已蓄势待发。他右足在地上轻轻一踏,以一种奇特韵律震动地面。刹那间,静室下方三尺处的土壤中,一股精纯的土性地气被引动,顺着地脉网络悄然上涌!
那两名扑到窗前的黑衣人,脚下青石板突然软化如泥沼!两人猝不及防,双足陷入半尺,身形顿时一滞。
“地脉之术?!”为首的黑衣人骇然惊呼,但他反应极快,双刺交叉一划,两道幽绿气劲射向地面,竟暂时稳住了脚下石板!
王悦之等的就是这一滞之机。他并指如剑,隔窗点出!这一指并无破空之声,却引动周遭三丈内的地气如潮水般压去。另外两名黑衣人如陷泥潭,动作慢了三分,被赤阳子追上来的剑光扫中后背,血光迸现!
但那黑衣人的摄魂丝已缠上窗棂!只听“嗤嗤”声响,木质窗棂迅速腐化变黑,一股阴寒邪气透窗而入!
山阴先生袍袖一卷,一股醇和真气将邪气震散,但窗棂已破,为首的黑衣人趁机突进,一掌震碎残窗,五指如钩抓向王悦之面门!
王悦之不退反进,侧身避过爪风,右肘如锤撞向对方胸口。这一撞看似平平,却在接触瞬间将体内积蓄的地脉之气尽数爆发!
“砰!”
黑衣人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断院中一棵老梅。但他也非庸手,人在半空便撒出一把毒针,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
山阴先生袍袖再卷,将毒针尽数扫落。赤阳子已率弟子将那三人团团围住,剑阵再起,这次攻势凌厉数倍,显然动了真怒。
“赤阳!”为首的黑衣人嘴角溢血,嘶声吼道,“你当真要为了这小子,与九幽道不死不休?你可知屠舵主已与平城那位大人达成协议?今日我们若带不走人,明日来的就是朝廷虎贲卫!届时泰山派面对的,可就不只是江湖恩怨了!”
赤阳子面色铁青:“泰山禁地,擅闯者死。此乃祖训,无关他人。”但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追魂三煞的话,击中了他最深的恐惧——若朝廷真与九幽道联手,泰山派这千年基业,恐怕真要毁于一旦。
“好!好!”为首的黑衣人连说两个好字,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向空中!
那正是九幽道秘制的蚀魂雾,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黑雾!雾气腥臭扑鼻,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砖石腐蚀。泰山弟子纷纷掩鼻后退,阵法再度出现破绽。
为首的黑衣人趁机纵身而起,在墙头一点,消失于夜色中。其余二人也紧随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与弥漫的毒雾。
赤阳子挥散黑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静室前,看着破碎的窗户,心中五味杂陈。追魂三煞虽退,但他们透露的信息太过惊人——九幽道与朝廷某些势力勾结,已到了可以公然施压泰山派的地步。而派内,显然有人默许了这一切。
他正要开口质问王悦之方才施展的地脉之术——
“赤阳师侄。”
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忽然从屋顶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月光下一道青色身影飘然落下。来人约莫七旬,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一身青灰色道袍洗得发白,腰间只系一根麻绳。他落地无声,仿佛一片羽毛,但赤阳子见到此人,脸色顿时变得恭敬无比。
“风师叔!”赤阳子躬身行礼,“您怎么出关了?”
来人正是泰山派隐世长老之一,执掌“镇岳洞”的风长老。他辈分极高,三十年前便已隐退,非泰山派生死存亡关头从不现身。
风长老目光扫过院中狼藉,最后落在王悦之身上:“镇龙枢异动,九幽道犯境,这般动静,老道还能坐得住吗?”他转向山阴先生,微微颔首:“山阴道友,多年不见。”
山阴先生还礼:“风长老别来无恙。”
风长老不再寒暄,直入正题:“赤阳,方才这小子引动地气,已触及镇龙枢外围警戒。此刻地脉震荡,若不平息,最多半个时辰,整座岱顶都会受到影响。”
赤阳子一惊:“师叔,那该如何是好?”
风长老沉默片刻,看向王悦之:“小友,你既习得地脉九转之术,应知此中利害。镇龙枢乃泰山之根,一旦失控,地气暴走,千里山川都会遭殃。”
王悦之坦然道:“晚辈知晓。方才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实非本意。”
“既知利害,便该明白,此刻唯有你能平息这场危机。”风长老目光如电,“老道可做主,暂缓朝廷缉拿之事,与你一同前往镇龙枢核心阵眼,平复地气。但有两个条件。”
“师叔请讲。”赤阳子抢道。
风长老缓缓道:“第一,此事务必保密,绝不可外传。第二——”他看向王悦之,“老道要全程随行,既为助你平复地气,也须确保你不会趁机破坏镇龙枢,或借地脉之力逃脱。”
山阴先生皱眉:“风长老这是信不过老夫?”
“非是不信。”风长老摇头,“此事关系太大。泰山派千年基业,不能毁于一旦。老道身为镇岳洞主,有此职责。”他顿了顿,语带深意:“更何况,如今泰山派内外交困,九幽道与朝廷某些人勾结,派内也有人心思浮动。镇龙枢若再有失,泰山派就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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