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开沉默片刻,忽然狞笑:“小子,你说得对。这地方确实不宜久留——所以,我更得速战速决,将你速速擒下!”
话音未落,他双足在管道上一蹬,整个人如炮弹般射来!两柄铁镐一上一下,分袭王悦之面门与胸口,招式虽狠辣,却意在擒拿!
王悦之早有所备。虽真气运转不畅,但他新开五窍后对地气感知极为敏锐。就在徐开扑来的瞬间,他“听”到脚下三丈处一根主管道内,一股澎湃的水性地气正汹涌而过——
便在此时,他右足在铜管上重重一踏!
这一踏看似寻常,却暗合地脉流转的韵律。只听得“嗡”的一声闷响,那根主管道竟微微震颤,管壁应声裂开一道细缝!冰冷刺骨的水性地气喷薄而出,恰好迎上徐开扑来的路径!
“什么?!”徐开大惊失色,急忙收招闪避。可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要害,左肩仍被那股地气扫中。
“嗤——”
水气触及皮肉的瞬间,竟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声响!徐开惨叫一声,左肩衣衫尽碎,皮肉上凝结出一层白色冰霜,寒气直透骨髓。
王悦之得势不饶人,趁徐开身形迟滞之际,右手并指如剑,点向他胸前膻中穴。这一指凝聚了他新得的地脉厚重之气,虽招式平平,却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
徐开毕竟是老江湖,危急关头铁镐横挡。“铛”的一声,指镐相交,王悦之被震退三步,胸口气血翻腾。徐开却更不好受,那地脉之气透过铁镐传来,震得他手腕酸麻,体内真气竟有溃散之兆。
“好小子!”徐开又惊又怒,“不过半日功夫,竟有如此长进!今日留你不得!”
他正要再上,山阴先生已飘然而至,枯瘦手掌轻飘飘拍向他面门。这一掌看似缓慢,却封死了徐开所有退路。
“徐开,你的‘裂山镐法’还是老夫当年指点的破绽,真要动手?”
徐开脸色铁青,忽然向后一跃,对两个手下喝道:“撤!”
瘦高个急道:“师兄,舵主那里……”
“闭嘴!”徐开狠狠瞪他一眼,“山阴老鬼在此,硬拼我们讨不了好。更何况……”他看向王悦之,眼中闪过忌惮,“这小子有点邪门。”
三人沿着绳索迅速上攀,很快消失在缺口处。但临走前,徐开回头抛下一句话:“山阴,你以为能护他一世?泰山派已经顶不住朝廷压力,最多三日,你们必被交出。到那时,九幽道有的是手段炮制他!”
声音渐远,只余洞口月光冷清。
王悦之长舒一口气,喉头腥甜,终究没忍住,一口淤血喷在地上。血渍呈暗红色,触地竟微微发烫——正是火毒未清的征兆。
山阴先生扶住他,渡入一股温和真气:“你方才强引地气,牵动伤势了。”
“无妨。”王悦之抹去嘴角血迹,眼中却有亮光,“前辈,我好像……摸到些门道了。”
他方才那番应对,看似险之又险,实则步步算计。先以言语扰乱徐信心神,再借地气突袭,最后以地脉厚重之气硬撼——虽然功力不及对方深厚,却凭着对地气的敏锐感知,处处抢占先机。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那火毒盘踞的四窍虽阻碍真气运行,却与管道中的某些暴烈地气隐隐呼应。若能善用此点,或许……
“别想那些。”山阴先生似乎看穿他心思,肃然道,“以邪御邪终非正道。你体内火毒未清,再胡乱引动地气,迟早酿成大祸。”
王悦之苦笑点头。他自然明白这道理,可眼下强敌环伺,又身处险境,哪有时间按部就班慢慢化解?
二人沿着管道摸索前行。王悦之新得的地气感知能力大显神威,往往能提前数十丈察觉前方地气异常,避开数处濒临崩坏的管道。山阴先生则凭着对泰山地理的熟悉,判断出这管道网络的大致走向。
“镇龙枢共有九层,我们目前在第三层。”山阴先生指着一处管壁上的古篆标记,“看这铭文,是‘乙未年七月,工部郎中监造’,正是大魏太武帝太平真君年间。此地应有一条暗道通往岱庙方向……”
话音未落,前方管道深处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细听之下,这些脚步声响不似九幽道那些江湖客散乱的步伐,倒像是训练有素、节奏划一的军伍脚步!其间夹杂着甲叶摩擦声、兵器碰撞声,听来至少有二三十人。
“官兵?”王悦之一惊。
山阴先生脸色骤变:“不好!是泰山派的人!他们竟敢擅入镇龙枢禁地,看来朝廷的压力……比我们想的更大。”
果然,片刻后一队身着泰山派服饰的弟子出现在视野中。为首的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道士,面容肃穆,腰间悬着泰山长老令牌,正是泰山派执法长老赤阳子。他身后跟着二十四名精锐弟子,个个手持长剑,神色警惕。
“山阴先生。”赤阳子远远站定,抱拳行礼,语气却毫无暖意,“奉掌门令,请先生与王公子回客舍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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