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打中它了!”城头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然而,破城傀的体魄实在太过强悍,仅仅僵直片刻,便在后方御傀使无形的操控下,再次发出沉闷的咆哮,挥舞着那对镶嵌利刃的恐怖臂膀,狠狠砸向缺口处的临时工事!木石碎屑横飞,堵口的材料剧烈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
“震地臼!给某引爆!”萧道成果断再下令。
预先埋设在邪兽必经之路下的震地臼被依次引燃,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剧烈的声浪与冲击波让冲在最前面的几头地行蜴猛地一僵,其中一头体型较小的甚至直接被震得散了架!那破城傀巨大的身躯也是猛地一晃,动作再次变得迟滞。
“流云锁!发射!”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操作重型弩机的士卒们奋力扳动机括!
数张以精金丝混合特制麻绳编织而成、布满倒钩的巨大网索,如同天罗地网般罩向行动受阻的破城傀与几头煞狼!破城傀被网索死死缠住,发出愤怒的咆哮,奋力挣扎,一时间却难以挣脱。一头煞狼被罩个正着,倒地疯狂撕咬网索,但那特制的倒钩越挣扎收得越紧,深深陷入其皮肉之中。
“好机会!火油!滚木!礌石!给老子狠狠地砸!”褚锋见状,精神大振,亲自抱起一块数十斤重的尖锐擂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头被网索困住的煞狼!
守军士气为之大振,各种守城器械如同雨点般向着被迟滞、困住的邪兽猛攻而去!
然而,地藏宗的邪异手段,岂会仅止于此?远处巢车上的御傀使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兜帽下的嘴唇快速翕动,念诵着晦涩的咒文,手中那颗心脏状的物体随之剧烈搏动起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阴冷的黑气,如同活物般注入邪兽群中!
那些被击伤、被困住的邪兽,眼中幽绿鬼火骤然暴涨,竟以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的姿态挣扎起来!被网索困住的煞狼周身黑气翻涌,硬生生凭借蛮力挣断了好几根坚韧的网索!破城傀也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利刃臂膀挥舞得如同旋风!
更令人心底发寒的是,那些被震地臼震散、散落一地的地行蜴残骸,在那浓郁黑气的笼罩下,竟然开始诡异地蠕动、拼接,似乎要重新组合站立起来!
守军刚刚提升起来的士气,瞬间如同被冰水浇头,再次跌入谷底。这些怪物,竟然如此难缠,仿佛不死之身!
“稳住!不要自乱阵脚!集中所有火力,先毁掉那具破城傀!”萧道成声嘶力竭地呼喝,试图稳定濒临崩溃的军心。他深知,必须在军心彻底瓦解前,取得一个像样的战果,哪怕只是摧毁一头主要的邪兽。
战斗进入了最为残酷、最为煎熬的消耗阶段。守军依靠着陈瞻呕心沥血打造的器械和士卒们以生命为代价的血勇,在城头苦苦支撑。褚锋如同救火队员,哪里防线岌岌可危,他便带着亲兵扑向哪里,身上早已分不清是旧伤崩裂还是新添的创口。陈瞻在后方祠堂内,透过有限的视野紧张地观察着战场,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每一种器械的损耗与效果,指挥着工匠们紧急修复损坏的弩机,并试图从邪兽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攻势中,找出其控制核心或能量运转的蛛丝马迹。
…
与此同时,平城,皇宫深处,一座守卫森严的暖阁之内。
一场关乎帝国命运与个人野心的隐秘会谈,正在氤氲的茶香与沉水香中悄然进行。年轻的北魏皇帝拓跋濬挥手屏退了所有内侍宫人,暖阁之中,只剩下他与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地藏宗少主,公孙长明。
公孙长明依旧是一身儒衫,风度翩翩,只是那隐隐流露的阴鸷之气却是如何都挥之不去。今日,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算计的眸子里,更添了几分灼热与志在必得。
“陛下,”公孙长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宗‘御傀使’已驱动精心炼制的‘幽冥军团’助战,钟离城防虽坚,然血肉之躯,终究难挡幽冥之力。城破之日,指日可待。届时,淮北膏腴之地,尽归陛下版图,此亦是我地藏宗献予陛下的一份诚意。”
拓跋濬端坐于主位,指节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目光深邃难测:“贵宗助朕勘定南方,鼎立天下,朕心甚慰。却不知,贵宗如此倾力相助,所欲为何?”他需要力量,迫切地需要地藏宗这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来扫平南方的障碍,稳固他尚未坐热的龙椅,甚至……应对那些隐藏在暗处、对他年轻生命虎视眈眈的威胁。然而,与虎谋皮的道理,他岂会不懂?这地藏宗,行事诡秘,所图定然非小。
“陛下快人快语。”公孙长明微微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我宗所求,于陛下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其一,望陛下能在天下平定之后,钦定地藏宗为大魏国教,允我宗在境内名山大川广建法坛,传播圣道,教化万民。其二…”他话语微顿,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与炽热的占有欲,“听闻陛下宫中,羁押着一位来自南朝的陆姓女子,名唤嫣然…此女身世奇特,更与我宗秘传之黑莲咒印有着极深渊源。长明不才,于咒法一道略有心得,愿为陛下分忧,接引此女入我宗门圣地,以无上秘法化其体内戾气。此举既可保其性命无虞,免生后患,亦能让她更为‘安分’,更可助我宗更好地参悟咒印玄奥,以期将来能为陛下炼制更强大的护法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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