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渊适时开口:陛下,尉元用兵如神,非萧将军不能制。不如让萧将军即刻返回前线,以安军心。
刘彧疲惫地挥了挥手:准奏......萧卿速回淮北,务必守住疆土。
臣领旨!萧道成深深一拜,起身时与阮佃夫目光相接,内中千般情绪二人却似心照不宣。
就在这场决定国家命运的密议进行的同时,琅琊王氏府邸内,王靖之也收到了风声。他站在书房的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淮水,落在彭城的位置上。
“阮佃夫……果然按捺不住了。”王靖之低声自语。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早已洞察阮佃夫借北伐揽权的意图。但他并未阻止,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因为在他看来,无论阮佃夫目的如何,北伐本身,符合王氏乃至大多数心系故土的士人意愿。更重要的是,战端一开,北地豪强才有更大的活动空间,他暗中布下的棋子,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传信给青、徐的各位坞主,”王靖之对心腹吩咐道,“朝廷不日将北伐。让他们相机而动,若王师北进顺利,可起兵响应,收复故土;若……战事不利,则保存实力,接应溃兵,以为日后之计。”
他甚至想到了远在平城的次子王悦之。“悦儿……此战一起,你在北边的处境将更为微妙。是危局,或许也是契机……”
数日后,建康朝廷正式发布北伐诏书,宣称要“吊民伐罪,恢复中原”。在阮佃夫一党的鼓吹下,朝野上下一时群情激昂,似乎忘记了内部的疮痍。
萧道成尚未返回淮水前线大营,却已密令心腹诸将,调整部署,筹谋备战。他深知阮佃夫的后勤保障靠不住,必须速战速决。他选择了北魏内乱消息传来后防御稍有松懈的淮水中段作为突破口,集中精锐,准备发动一场迅猛的突击,力求在尉元反应过来之前,渡过淮水,兵临彭城城下。
战争的机器,在南朝内部各怀心思的推动下,再次隆隆启动。一场注定充满变数与凶险的北伐,已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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