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沈知意就到了东宫偏殿的议事厅门口。她手里拿着一册名单,手指压着纸页边缘。门一开,东宫侍卫走了进来,脚步整齐。
人都到齐了,她才开口:“今天是最后一天,所有安排再走一遍。昨晚陛下送来一个字——‘查’。不是查别人,是查我们自己。”
大家站得更直了。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按终检令行事。秦侧妃已经带人出发,去查大典场地的暗道、通道和隐蔽岗哨。我会核对所有值守人员的背景,有异常马上上报。”
她说完,抬头看了一圈:“这不是演练。明天太子要上祭坛。你们每个人的位置,都关系生死。”
说完,她翻开名册第一页,开始点名。
同一时间,秦凤瑶已经到了登基大典主台外。她没走正门,绕到了西侧夹壁。这是一条窄巷,连着后台和礼器库房,平时没人来。她蹲下摸地砖缝隙,发现一块松动。
她用力一掀,砖角翘了起来。
“记下来。”她对身后侍卫说,“这块重铺,下面空隙太大,能藏人。”
侍卫赶紧拿出本子写。
她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道拱门,来到屋檐下的暗渠口。铁栅栏锈了一个角,她摇了摇,发出响声。
“换新的,今天必须装好。”她回头说,“另外,在上面加一个弓手位,能看到三处死角。”
一行人跟着她爬上偏殿屋顶,踩着瓦片走到最高点。她站在屋脊上,看整个典礼区域。旗幡竖着,台阶一层层,守卫在各个位置。
“十二处暗哨位置不变,但轮值时间改成半个时辰一换。”她说,“人盯久了会松,我不放心。”
她跳下屋顶,靴子踩碎一片瓦。她没停,直接去后院排水暗道。这里通向宫墙外,是唯一没完全封死的路。
她弯腰钻进去一段,发现内壁有新刮痕。
“有人进来过。”她低声说,“就是最近两天的事。”
她退出来,立刻叫来两个亲卫:“盯住这条道,放诱饵,看有没有人再动。”
她离开暗道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另一边,沈知意正在核对第三遍名单。
她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三份资料:礼部的当值表、秦凤瑶的眼线档案、小禄子整理的宫人亲属关系。她用朱笔在纸上画交叉点,一个个比对。
突然,她在一名外围守卫的名字上停下。
这人姓王,负责东侧通道巡防。资料显示他三年前入宫,没有不良记录。但小禄子备注了一句:他表兄曾在京营当兵,去年因打架被赶出来。
她又翻到秦凤瑶的档案,在“李嵩旧部社交圈”那页找到了这个名字——这人十日前和两名京营军官同乡聚餐喝酒。
她合上册子,提笔写调令。
一刻钟后,那名守卫被换下,由沈知意的亲信接替。原守卫被派去搬祭器,全程有人看着。
午后申时,秦凤瑶回到主台。
她走到沈知意面前,擦了把汗:“十二处暗哨重新设好,三处通道加了铁栅,禁军轮值也按新阵型调整了。西郊废栈那边也派人盯着,没人能绕后。”
沈知意点头,递过一份文书:“我也完成了。所有关键岗位的人都没问题。我还联系了礼部和御林军统领,如果出事,可以用‘礼仪延误’拖时间,给你调度机会。”
秦凤瑶接过文书快速看了一眼,塞进袖子里。
两人一起走出议事厅,走向大典主台。
风吹着旗幡,啪啪作响。台面干净,地面平整,守卫各就各位。她们走上台阶,站在中央,看了看四周。
“该堵的都堵了。”秦凤瑶说,“该守的也都守住了。”
沈知意轻声说:“人心最难测,但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到最好。”
她们站了很久,谁也没说话。
直到夕阳落下,余光照在台角的铜鹤灯上,映出两道影子。
这时,东宫侍卫集合在台下空地。
秦凤瑶走下台阶,站到队伍前面。她声音冷:“我知道你们累了。这几天一直值守,很多人没睡过整觉。但我要告诉你们——明天不是演练,是生死一线。太子的安全,就在你们每一双眼睛里。”
她顿了顿,看了每个人的脸。
“我不想听谁说‘大概没事’。只要有一点可能,敌人就会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来不了,也走不掉。”
说完,她退后一步。
沈知意上前,语气柔和但坚定:“这些日子,你们替我们挡了多少事,我都记得。明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东宫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为殿下拼过命的人。”
她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工具,是守护者。太子能平安站上祭坛,靠的是你们每一个人。”
台下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侍卫举起手:“誓死守护太子!”
第二人跟上,第三人、第四人……到最后,所有人一起喊:
“誓死守护太子!不负东宫!”
声音大得让旗幡都晃了。
秦凤瑶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她转身看向主台,好像已经看到明天早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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