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手指与剑柄接触的瞬间,一道刺骨的寒光如同闪电一般骤然闪过。
那寒光如此耀眼,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那柄宝剑,只见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如同一道流星般朝着远处的一块巨石疾驰而去。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块巨大的石头在宝剑的猛力一击之下,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碎石四溅,如雨点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三日之后,辰时正刻,老夫定会亲自出手,将你这赤霄宗的山头,从山顶到山脚,从人到石碑,统统都碾碎成粉末,绝对不会留下哪怕一块完整的碑石!”
他的话语冷酷无情,仿佛这赤霄宗在他眼中已经是一片废墟。
话音落下的刹那,田野猛地一个转身,玄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重重扫过沾染血污的地面,带起一串细碎混浊的尘土。
“走!”这一字出口,竟如同平地惊雷,裹挟着磅礴的神魂威压轰然炸响,震得周遭空气微微扭曲震颤。
连那几面残破的战旗都仿佛承受不住般簌簌作响,像是在哀鸣,又像是在应和这不容置疑的死亡通牒。
身后,那沉默如山的七万大军瞬间动了。
甲胄碰撞发出的铿锵声、马蹄沉重踏地的闷响、兵器与盔甲摩擦的刺耳声音瞬间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噪音洪流。
黑色的队伍如同从九幽深渊里挣脱而出的毁灭洪流,衣袂翻飞间,尘土被急促的脚步和马蹄扬得漫天都是,遮天蔽日。
他们沉默而迅疾地紧随田野那道决绝的身影,如同退潮般朝着远处那片连绵肃杀的中军大营方向疾驰而去,步伐整齐划一,带着铁血的纪律性。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热闹功夫,原本杀气冲天的战场上,便只剩下吴天一人孑然独立,以及满地狼藉和那仿佛凝成实质、尚未散尽的浓烈杀气。
吴天直到那黑色洪流消失在视野尽头,才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目光依旧紧紧锁着田野远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微微蜷缩。
方才,田野身上不经意间散出的那一丝灵力波动,沉浑厚重得像深不见底的万年渊潭,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白煞将军的气息虽锐利逼人,却总带着几分外强中干的虚浮,可这田野截然不同,那股蛰伏的力量阴冷而凝实,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压得他胸口都有些发闷,气血隐隐翻腾。
他下意识抬手,轻轻按了按小腹丹田之处,那里还残留着连番恶战带来的隐痛,一旦催动灵力,经脉深处甚至传来细微却清晰的滞涩刺痛感。
以他此刻近乎强弩之末的状态,若真要不顾一切,强行出手留下这深不可测的田野,恐怕非但讨不到半分好处,反而会暴露自身的虚弱,引来更猛烈的扑杀。
“三日……”吴天低声重复着这个期限,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天剑古朴剑身上那些历经厮杀留下的斑驳锈迹与刻痕。
接连的恶战,几乎榨干了他体内的灵力,此刻十成修为最多只剩三四成,这三日的缓冲,无疑是雪中送炭的喘息之机。
正好可以借此退回后山禁地,开启擎天界,利用那十六倍的时间流速全力恢复,甚至尝试冲击更高的境界。
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眉头又不自觉地蹙紧——那田野老奸巨猾,绝非坐以待毙之人,这三日看似是给他的考虑时间,对方又怎会白白浪费?
必定在暗中调兵遣将,集结更多精锐援军,等到三日之期一到,双方兵力悬殊恐怕会更加巨大,届时赤霄宗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加险恶万分。
夜风渐凉,卷起他染血的衣摆,猎猎作响。
吴天抬头,望向不远处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静巍峨的赤霄宗后山,眼神中的犹疑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沉定所取代。
宗门之内,弟子们多半带伤,几位长老也已是强弩之末,需要时间救治伤员、重整旗鼓。
这三日对他们而言,太过短暂仓促。
但对他吴天而言,却截然不同——擎天界内十六倍的时间流速,外界三日,于他便是足足四十八个日夜!
足够了,只要这四十八日能心无旁骛,全心投入修炼,他有把握将实力恢复至巅峰,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届时,再面对田野那深不见底的威压,他便不会再如今天这般,感到难以言喻的被动与压抑。
心中主意已定,吴天深吸一口带着凉意和草木清气的夜风,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和纷乱的思绪,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通往后山的青石小径走去。
越往山里走,战场上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便越淡,逐渐被林间特有的草木清香所取代。
他刚绕过半山腰那块巨大的、布满青苔的鹰嘴石,就听见前方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异常清脆的脚步声。
“天哥!”
王昭君的声音如同山涧蹦跳的琉璃珠,清亮悦耳,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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