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目光复杂地扫过众人,沉声道:“既然诸位皆认为此功不该毁去,言之凿凿,言其关乎武林传承、蕴含无上玄妙……也罢。或许,是我太过激进,思虑不周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然而,我亦非不通情理、固执己见之人。此功之凶险,有目共睹,犹如双刃利剑,绝不可轻传,必须设立最严格的门槛!”
“日后,若哪家宗门或哪位英雄,能为我正道立下赫赫战功,于抵御外敌、对抗邪魔、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做出巨大贡献,功绩卓着,经天下同道公议一致认可,我吴天自会酌情,在确保万全、设有禁制的前提下,将此功授予有功之士参悟借鉴,以示嘉奖,激励正道同仁奋勇向前!”
这看似在巨大压力下做出了让步,实则以退为进,巧妙地将功法的最终分配权、解释权以及“立功标准”的定义权,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中,化被动为主动。
“放屁!” 金刀宗宗主立刻勃然大怒,须发戟张,周身锐利的庚金之气不受控制地迸发,将脚下地面切割出无数痕迹,如同暴怒的雄狮,“吴天小儿!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黄口孺子,也配独占并决定这等绝世功法的归属?此功凶险,更应交由我历史悠久、底蕴深厚、门规森严的金刀宗保管!我金刀宗堂堂正正,实力雄厚,定能妥善处置,绝不会如你赤霄宗般出此丑闻!若你日后立下些许功劳,心存正道,大可来我宗诚心求取,本宗主或许还会念你之功、看你表现,指点你一二!”
风沙宗宗主也阴恻恻地笑道,语气充满了不屑与讥讽,周身隐隐有沙尘缭绕:“金刀宗主所言,正是我等心声。吴天,你年纪轻轻,资历尚浅,虽有几分实力,但有何德何能保管此足以影响天下格局的重宝?我风沙宗亦愿担此重任,确保功法不被滥用,并为天下英雄提供一个相对公平、透明的获取机会,总好过你一人独断!”
一时间,场面再度失控,甚至比之前更加混乱不堪,如同炸开的锅粥。
各大门派的首脑、长老们纷纷脸红脖子粗地争吵起来,引经据典,夸耀自身门派实力如何雄厚、历史如何悠久、信誉如何卓着,同时极力贬低竞争对手,都认为自家才是保管这门威力无穷又危险异常的功法的唯一“正确”选择。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各色灵力属性不同的气息在场中隐隐碰撞,发出噼啪轻响,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不顾场合动手抢夺之势,全然忘了方才还一同声讨赤霄宗的“同仇敌忾”。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吵闹声几乎要掀翻凌云坪,几乎要演变成全武行之际,一个略显精明、试图调和各方矛盾的声音适时高喊道:“诸位!诸位宗主!请稍安勿躁,听在下一言!我等在此争得面红耳赤,徒伤和气,却让功法悬而未决,岂非让外人看了笑话?此绝非上策啊!”
众人循声望去,乃是素有“和事佬”、“万事通”之称的百晓生。
他站在相对安全的区域,朝着四方拱了拱手,继续提高音量道:“依在下愚见,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合力设下一道强大无比、无人可单独破解的灵魂禁制与阵法,共同封印此玉简。然后,由在场所有有意参与的大势力共同推举代表,组成一个看守联盟,订立盟约,将功法封存于一处绝密之地,由联盟成员轮流或共同派人守护。”
“日后,任何个人或宗门,均不得私自阅览、修炼。唯有为天下苍生立下不世之功,功绩得到联盟全体成员一致同意,方可按照既定程序,解除禁制,获得有限的参悟资格。如此,既可保全功法不失,不至于使其湮灭,又能最大限度地杜绝私心,保证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环境,大家意下如何?”
这个相对“公平”、看似照顾了各方利益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多数实力稍逊、生怕被大宗门吞并利益的中小势力的热烈赞同。
“此法甚好!公平公正!我同意!”
“百晓生先生高见!总比被某一家独吞要好!”
“就这么办!组建看守联盟!我宗愿意加入!”
“附议!此乃眼下最佳之策!”
然而,以金刀宗、风沙宗为首的几家势力庞大、一向霸道惯了的大宗门,闻言依旧面露不甘与轻蔑。
他们自恃实力强大,底蕴深厚,门下高手如云,仍想将功法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对所谓的联盟、公议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弱者联合起来制约强者的无聊把戏。
吴天冷眼旁观着这场因赤裸裸的贪婪而起的闹剧,心中一片雪亮,如同明镜:这门《血煞咒》已成了一个无比烫手的山芋,一个随时可能引爆、将赤霄宗炸得粉身碎骨的火药桶。若自己此刻再执意坚持独占,必成众矢之的,引来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届时赤霄宗将面临真正的灭顶之灾,万劫不复。
他身负更为玄奥、潜力无穷的神阶功法《十阳吞天噬地诀》,根本看不上这需要戕害生灵、后患无穷的血煞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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