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整片天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咽喉,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风声、呼吸声、甚至连远处山涧的流水声都消失了,唯有心脏在胸腔中狂跳的闷响。
围观的修士们个个面无人色,瞳孔因极度骇然而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认知极限的景象。
一位身着紫罗烟纱裙、容颜姣好的女修下意识后退,绣着金线的鞋跟“咔嚓”一声,精准地踩碎了地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一截枯枝。
这清脆的碎裂声在绝对的死寂中格外刺耳,如同惊雷,让不少人浑身一颤。
她身旁一位辈分颇高的老修士,手中那柄温养了千年、通体剔透的寒玉拂尘,“啪嗒”一声脱手落地,银丝散乱如他此刻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心绪,竟也忘了去拾取。
空气中弥漫的、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仿佛在这凝滞的氛围中浓缩、质变,化作了一片若有若无、视觉上仿佛能窥见的猩红薄雾。
唯有无形却刺骨的杀意,在虚空中如同深海暗流般汹涌激荡,令人不寒而栗,骨髓都透出寒意。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身着青衫、看似出身不凡的修士声音发颤,手中那柄价值连城、用万年暖玉和翡翠精心雕琢而成的折扇,“啪”地一声坠地。
扇面上镶嵌的几颗用以聚灵的夜明珠滚落在地,沾染尘土。
“水云圣子的水云幻身已臻化境,虚实相生,据说能化解万法,消弭攻击于无形……竟、竟连吴天那看似随意的一剑都……都没能接下?!”
他身旁一位白须垂胸的老者,胡须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浑浊了数百年的双眼此刻瞪得滚圆,仿佛要脱出眼眶,声音嘶哑干涩,带着难以置信:
“更可怕的是……吴天方才那一剑,起手平凡,落剑时却……分明已经触及到了空间法则的边缘!你们看!看那剑锋划过之处的虚空!”
众人顺着他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那片空域中,残留着几道细密、却幽深得令人心悸的黑色空间裂痕!
那裂痕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镜面,边缘并非平滑,而是不断扭曲、弥合,又绽开细小的分叉。
裂痕深处,竟有点点星辰幻灭、星河倒卷的恐怖异象一闪而逝,散发出吞噬一切、令人灵魂都要冻结的虚无气息。
仿佛那剑锋不仅斩杀了圣子,更短暂地撕裂了这方世界的屏障!
就在这万物屏息的死寂之中,吴天动了。
“足下生风波!”
他低喝一声,每一步踏出,脚下虚空便自然生出一朵由纯粹剑意凝聚而成的青色浪花,浪花翻涌间,隐现无数细密如鱼鳞般的先天剑纹,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剑鸣。
每一步落下,坚实的地面便如同豆腐般,被烙印下一道深达数寸、边缘光滑如镜的脚印。
脚印之中,残留的剑气如同活物般流转不息,发出持续的低沉嗡鸣,久久不散。
他以风驰电掣、近乎缩地成寸之速,身形几个模糊的闪烁,便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来到了瘫软在地、气息奄奄的金刀宗圣子面前。
正所谓斩草要除根,春风吹又生。
既然这些所谓的圣子先前都毫不留情地下了死手,招招致命,并且双方已经结下了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那么吴天自然也不会有半分妇人之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此时的金刀宗圣子已是强弩之末,胸腹间一道恐怖的剑伤几乎将他撕裂,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华丽的圣子袍服。
他面色金纸,眼神涣散,但吴天心知,元婴境强者生命力顽强,绝对不能给他留下一丝喘息之机,必须趁他病要他命!
金刀宗圣子感受到那逼近的、如同死神般的冰冷剑意,强撑着抬起颤抖的手,祭出了那柄与他性命交修的本命金刀。
金刀嗡鸣,刀身上原本璀璨流转的符文此刻黯淡无光,在那凌厉无匹的剑意压迫下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吴……吴天!” 他声音嘶哑,带着绝望与最后一丝侥幸,“我乃堂堂金刀宗圣子!宗门底蕴,不是你所能想象!你若敢杀我!整个金刀宗……必将对你展开不死不休的追杀!上天入地……也无你容身之处!你……你难道就不怕……遭到灭顶之灾吗?!”
即便到了如此境地,他仍然试图用背后宗门的恐怖威势,来换取一线生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赵无极怒发冲冠,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呵斥道:
“吴天!快快给我住手!金刀宗乃是你绝对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其宗内高手如云,更有上古传承!一旦你真的杀了这位圣子,必将引发一场惊世骇俗、席卷数州的血雨腥风!你承受不起!”
与此同时,周围也传来了其他几位圣子或真心或假意的阵阵劝解、威胁之声:
“吴天!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此时罢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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