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块原石被解石师傅以近乎虔诚的姿态,用灵巧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层层剥开时,出现一股微弱却无比纯正的灵气波动。
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无形的涟漪,悄然荡漾开来,瞬间攫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感知。
只见那被剥开的石心深处,并无耀眼光华,只静静躺着小半截枯黄萎缩、宛如老根的物事。
它表面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纹,通体黯淡,仅存的一丝药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此物正是下品灵药培元根,可惜年代实在过于久远,药力已然流失九成九,几近废品。
“培元根!是培元根!虽然是残药,灵性几乎散尽,但确实是灵药没错!这眼力……啧啧!”
人群中响起一声带着复杂情绪的惊呼,既有认出宝物的一丝兴奋,更多的是对药力流失的惋惜。
唐雨柔却是喜不自禁,仿佛捡到了天大的宝贝,纤纤玉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吴天的衣袖,仰起的俏脸上眸中流光溢彩,宛如蕴藏着星辰:“赢了!吴公子,我们真的赢了!”
她双颊绯红如三月盛放的桃花,那份发自内心的、纯粹为吴天感到高兴的雀跃与自豪,仿佛赢得赌局的是她自己一般。
这份毫不作伪的真情流露,让在场不少年轻修士都看得痴了,心中泛起阵阵酸意。
李佳玄脸色铁青,一把夺过那半株几乎沦为废品的培元根,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强自镇定,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讥笑,扬声道:“诸位请看!这培元根干枯至此,药力尽失,与路边的废草何异?除了名头尚在,还有何价值?依我看,这场赌局,顶多算个平手!想要我认输,休想!”
“李公子此言差矣。”吴天不疾不徐地走上前,神色平静无波。
他将自己开出的那块玄铜,与李佳玄开出的那块并排放在解石台上,手指轻点,“即便不论这培元根残药尚存的一丝名分与潜在价值,单是这块玄铜,无论成色的纯粹度,还是分量的厚重感,都明显胜你一筹。价值高低,一目了然。莫非……李家世代经营矿产,自诩的眼力,连这般清晰可见的差距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他的语气平和,却字字如针,刺向李佳玄最自傲的领域。
唐雨柔立即接话,声音清越如玉磬相击,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李佳玄,赌石坊的规矩,向来是以开出物品的总价值论胜负,而非凭你个人喜好断定其有用无用!今日在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得分明,价值高低自有公论!你若是输不起,当初又何必意气用事,应下这赌战?平白失了身份!”
李佳玄被这番连削带打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四周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戏谑、质疑甚至不屑,更是让他如坐针毡,脸上火辣辣的。
他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额角青筋跳动,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好!好!这一局……算你赢!吴天,休要得意!你可敢再与我赌上一局?”
吴天眼中精光一闪,那光芒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宝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应道:“求之不得!正合我意!李公子,请先选石!”
那急切的语气,毫不掩饰的战意,仿佛生怕对方下一刻就会反悔,错过这送上门来的“资源”。
唐雨柔欣赏地望着吴天那自信而从容的侧影,转而对着周围众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诸位都看见了,吴公子每局都恪守礼节,礼让在先,任由对方先选。这般气度与自信,岂是某些输红了眼、便胡搅蛮缠、罔顾规矩的人可比?”
她虽未点名,但目光所及,众人皆知所指,纷纷点头称是,看向李佳玄的目光更多了几分鄙夷。
紧接着,更为激烈的角逐在一楼大厅正式拉开帷幕。
只见吴天如同战神降临凡间,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光环,威风凛凛,锐不可当。
他在接连的三场赌石比试中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连战连胜。
他所选原石每每开出价值不菲的玄铁、灵材,将那些不服气上前挑战的对手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信心崩溃。
然而,如此惊人的战绩并未吓退所有心高气傲的富家公子。
他们大多家底丰厚,输掉一些灵石尚可承受,更不愿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唐雨柔面前露怯。
于是,又有整整五位自恃身份、或是心存侥幸的富家公子,在彼此鼓动和李佳玄暗中眼神示意下,毫不畏惧地投身到这场针对吴天的赌斗浪潮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楼的赌斗已经进行了足足十场之多。
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这十场激战当中,吴天竟然只在其中一场,开出了一块价值稍低的精铁矿,看似“意外”地输掉了比赛。
其余九场,无一不是以他的完胜告终,所开之物,最次也是上品玄铁,甚至有一块蕴含了一丝庚金之气!
就在众人以为一楼精品原石已被挑拣得差不多时,吴天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奇珍似的,眼睛猛然一亮,目光锁定在角落两块蒙尘已久、品相极其一般,甚至被许多人判定为“废石”的原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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