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说:当一座移动的宫殿碾过咸阳的街道,全世界的野心家与反抗者,都将回忆起被名为“大秦”的巨兽所支配的恐惧。
公元前二百四四年,初春。
宜:出行、祭祀、扬国威。
忌:螳臂当车。
这一日,天光乍破,雄伟的咸阳城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之中,但一股压抑不住的肃杀与煊赫之气,已经从皇城深处弥漫开来,笼罩了整座都城。
长街之上,十步一岗,百步一哨。无数身着黑甲、手持长戈的秦国锐士,如沉默的雕塑般肃立在街道两侧,冰冷的铁甲在晨曦中反射着森然的寒光。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身上散发出的铁血煞气,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咸阳的百姓们被允许站在自家门口或指定的区域观礼,他们伸长了脖子,脸上带着既敬畏又兴奋的复杂神情,望向那长街的尽头。
他们知道,今天,那位权倾朝野、被誉为“帝师”的虬龙君,将总领护驾,护卫着他们至高无上的王,开启一场前无古人、功盖千秋的东巡之旅。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旋即又在锐士们冰冷的目光下,强行按捺住,化作一片沉重的呼吸声。
只见长街的尽头,雾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百名骑着神骏黑马的铁鹰锐士。他们是秦军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戮机器,此刻却只配充当仪仗的先导。
紧随其后的,是上将军蒙武亲自率领的三千禁军甲士,步履整齐划一,甲胄碰撞之声汇成一股钢铁的洪流,每一步踏下,都仿佛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之上。
然而,无论是铁鹰锐士的精悍,还是禁军甲士的雄壮,都在它们之后出现的那个庞然大物面前,黯然失色。
那是一座……宫殿。
一座真正在移动的宫殿!
它被命名为“巡天辇”,乃是公输仇倾尽毕生所学,又得江昆亲自指点,耗费了无数天材地宝,专门为此次东巡打造的座驾。
辇车整体由千年黑沉木构建,宽阔如殿堂,高达三丈有余。车身之上,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无一不精。四角悬挂着巨大的青铜风灯,灯中燃烧的并非烛火,而是某种特制的兽脂,散发着淡雅的异香,有驱邪避秽、宁心静神之效。
最令人震撼的,是这巨辇之下,并无轮毂,亦无挽马。
它竟是凭空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底部有肉眼可见的淡青色气流缓缓盘旋,如同托着它的云海。辇车行进之时,悄无声息,平稳至极,给人一种超脱凡俗、巡游天际的神圣之感。
“天呐……这是神仙的座驾吗?”
“不……这是虬龙君的座驾!”
“难怪君上被称为帝师,此等手段,已非凡人所能想象!”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无数百姓的眼中,敬畏之色已然化作了狂热的崇拜。他们毫不怀疑,能造出并乘坐此等神物的虬龙君,定然是天神下凡,前来辅佐秦王一统天下的。
而在街道两侧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些来自六国、来自诸子百家的探子们,此刻已是面无人色,浑身冰凉。
他们见过奢华的马车,见过威武的军队,但何曾见过如此不合常理、充满威慑力的“怪物”?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炫耀武力了。
这是在展示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力量!
一名来自齐国稷下学宫的儒生,原本还想寻机痛斥暴秦“穷兵黩武,耗费民脂民膏”,可当他看到那座仿佛碾压着常理与秩序而来的“巡天辇”时,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双腿发软,支撑着他一身傲骨的“浩然之气”,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一名罗网的地字级杀手,原本奉了赵高的命令,前来评估此次东巡的安保漏洞。可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座悬浮的宫殿时,他引以为傲的刺客直觉,疯狂地向他尖叫着两个字——“快逃!”
他毫不怀疑,任何针对这座宫殿的刺杀,都将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这哪里是巡视,这分明是一头披着华丽外衣的远古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要将所有胆敢阻拦在它面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
与外界的震怖与喧嚣不同,“巡天辇”的内部,却是一片静谧与奢华。
其内部空间远比看起来的要大,显然是运用了墨家的空间折叠之术。地面铺着柔软的西域长毛地毯,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角落的兽首铜炉里,焚着宁神的檀香。
江昆正慵懒地斜倚在一张宽大柔软的白虎皮软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端着一杯清茶,神态惬意,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关乎国运的东巡,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里享受午后时光。
他的周围,环绕着一众绝色。
紫女一袭紫色紧身长裙,正跪坐在他身侧,柔声汇报着刚刚从“虬龙卫”传来的最新情报。她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上,满是智慧与干练,看向江昆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妻子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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