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麒麟殿。
当江昆沐浴着晨光,踏入这座象征大秦最高权力的殿堂时,一夜未眠的满朝文武百官,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所有的议论与骚动。
他们的目光,或敬、或畏、或惊、或惧,尽数汇聚于那道缓步走来的玄衣身影之上。
他依旧是那身君侯常服,纤尘不染,仿佛昨夜那场席卷全城的血腥叛乱,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随手拂去的尘埃。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这些在殿内枯坐一夜,心惊胆战的公卿大臣们,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与敬畏。
江昆身后,蒙恬双手捧着一个托盘,其上,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与一枚玉玺,触目惊心。
“君上!”
不知是谁,率先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下一刻,仿佛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君上!”
“我等,拜见君上!”
无论是宗室老臣,还是吕氏旧部,亦或是中立派系,此刻,所有人皆心悦诚服地向着江昆深深一揖,山呼之声,响彻殿宇。
“君上定国之功,彪炳千秋!”
王座之上,年少的嬴政早已起身,他快步走下九层台阶,亲自迎了上来。他的眼中没有君王的威严,只有学生见到老师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孺慕与狂热。
“先生!”嬴政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有些沙哑,“辛苦了。”
江昆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将这满殿的敬畏与嬴政的激动尽收眼底,淡淡道:“幸不辱命。”
他侧过身,蒙恬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托盘高高举起。
“国贼嫪毐首级在此,其伪造的太后玺、王玺亦在此处。咸阳之乱,已平。”
嬴政的目光落在嫪毐那张惊恐扭曲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的冰冷,随即转向那两枚足以以假乱真的玉玺,一股后怕与庆幸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百官,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断与威仪。
“传寡人旨意!”
“帝师虬龙君江昆,临危受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有再造社稷之功!其功,当为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一些宗室老臣面面相觑,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迎上嬴政那不容反驳的眼神,又将话咽了回去。
嬴政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朗声宣布:
“赏!帝师黄金百万金,咸阳良田万亩,以太原郡为食邑,食三万户!仪仗、车马、护卫皆按上卿之制,不,超上卿之制!”
“另,赐帝师‘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之殊荣!”
轰!
如果说前面的封赏只是令人震惊,那这最后的“三不”特权,则不啻于一道惊雷,在所有大臣脑海中炸响。
这已非人臣之礼,而是近乎于“亚君”的地位!
“大王,万万不可!”一位白发苍苍的宗正颤巍巍地出列,“此赏,逾制了!”
“逾制?”嬴政冷笑一声,目光如电,扫视全场,“若无先生,寡人与诸位,此刻早已是嫪毐那逆贼的刀下亡魂!大秦社稷,亦将毁于一旦!救国之功,何制不可逾?”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然:“还是说,在诸位眼中,寡人的性命,大秦的江山,便不值此赏?”
那名宗正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涔涔而下,连忙跪伏于地:“臣,不敢!”
“臣等,不敢!”
满朝文武,尽皆跪伏。
江昆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他知道,这是嬴政在为他立威,也是在向天下宣告,他江昆,便是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平和:“大王厚爱,臣愧不敢当。平定叛乱,乃大王天威所致,三军将士用命之功,臣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越是谦逊,嬴政眼中的敬意便越是浓厚。
“先生不必多言!”嬴政一把扶住江昆,态度坚决,“此事,就这么定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眼中杀机毕露:“嫪毐虽死,但其党羽遍布朝野,盘根错节。寡人命先生全权负责清查叛党一事,凡涉案者,无论官职高低,宗室与否,一律严惩不贷!抄没家产,所得……尽归君上府库!”
此令一出,更是让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仅是授予了生杀予夺的大权,更是将一笔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直接送到了江昆的手中。
“臣,领旨。”
江昆没有再推辞。
他知道,这场为嬴政加冕的“烟火”,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
接下来的三日,整个咸阳城都笼罩在一片血色的肃杀之中。
虬龙卫与渭水大营的锐士,手持一份由江昆亲自拟定的名单,如同最高效的死神,在咸阳城内掀起了一场雷霆风暴。
凡是与嫪毐有所牵连的官员、门客、富商,尽数被从府邸中揪出,押入大牢。
一时间,咸阳城内,高门闭户,人人自危。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虬龙君府前那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景象。无数官员前来拜谒,送上的贺礼堆积如山,却连府门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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