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木秘境入口的青石碑,在朝雾中泛着冰润光泽,碑身古纹在雾中若隐若现,更显幽邃。陈墨刚收了隐匿法阵,苏衍眉心的离火印记便陡然暖动,似有星火在肌理下轻跃。他指尖轻触眉间,那暖意旋即化作鎏金轨迹,如游龙指路般直指向离火峡谷深处——正是火灵王以神念暗授的秘道指引。
“印记已现踪。”苏衍眸中映着金痕,语声沉稳,“火灵王所设秘道在峡谷东侧,有离火灵气结阵护持,可避火灵巢穴与炎瘴之险。”他轻掂怀中墨玉盒,盒身与掌心符箓共鸣轻颤,“火灵玉与通道灵气同源,沿途可滋养其灵韵,不负前辈‘妥为护持’之托。”
林玥将记有卦象的纸笺折成细卷,妥帖收入云纹锦囊,指尖摩挲符箓袋细查:“昨夜以灵识探察,林中有陌生灵力流转,走秘道可避无谓冲突。清灵丹与解毒符各分三枚,沿途瘴气或随灵力变迁,需时时戒备。”陈墨扛着阵盘在前引路,铜剑穗上的铃铎轻响,脆声破雾:“有苏师兄符箓与火灵印记镇场,纵遇妖兽亦无惧!早过秘道早至太极殿,倒要看看焚天阁的邪祟,敢不敢抢这至宝!”话音未落,脚下踢到硬物,俯身拾起,竟是块婴儿拳大的焰光矿,晶光流转如熔金铸玉。
“此乃离火峡谷独有的焰光矿,遇灵力便生焰芒。”林玥指尖凝一缕灵力轻点矿石,刹那间橙红光晕迸发,将周遭照亮,“寻常矿脉深藏岩浆岩层百丈之下,此处竟有散落,想来秘道入口已近在眼前。”
循印记指引行至半里,赤红岩脉盘桓如虬龙,岩壁上蜂窝状孔洞间逸出点点星火,落地即化作莹白灰烬,触石消散。前方岩壁陡然内凹,形成一道丈许宽的石门,门楣镌刻的古朴火纹,竟与苏衍掌心符箓的符文隐隐相合。他抬手按向图腾中央,符箓骤生灼热,石门应声“轰隆”开启,硫磺气息混着融融暖意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朝雾的寒凉。
“此便是火灵王的秘道了。”苏衍率先进门,身后陈墨骤见内景,不禁惊呼出声——通道内壁泛着流霞般的琉璃光泽,恍若岩浆经千淬万炼凝结而成。穹顶垂落数十条岩浆钟乳石,最长者直抵地面,石身从赤红渐次过渡至橙黄,尖端凝着鸽蛋大小的火髓晶,莹润如凝脂,虽蕴炎气却无半分灼感。岩壁间嵌满焰光石与赤铜矿,金红与暗红两色光晕交织流转,将通道映得如幻似真。
“这钟乳石竟是活物不成?”陈墨眼中满是好奇,伸手便要触碰,被苏衍及时拦住。
“此物动不得。”苏衍指尖点向火髓晶,语声凝重,“此乃岩浆吸纳千年炎气与地脉精华,凝炼而成的灵物,触之即爆焚天之威。石身纹路是火灵王以本源灵力设下的禁制,既锁炎气于内,又是秘道护持大阵的核心,妖兽闻其纯粹离火之气,便会退避三舍。”
林玥取出灵墨纸笔,飞速勾勒景致与火纹:“师门典籍所载,上古火灵聚居之地,会因灵力自然流转形成此等‘火髓通道’,岩壁可自行修复,且会随火灵灵力强弱变换光泽纹路。”众人循其目光望去,果见焰光石的光晕如流水般漫过岩壁,沿火纹纹路汇向穹顶钟乳石,形成生生不息的灵力循环。
前行约两刻钟,通道骤然开阔,化作一处十丈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尊半人高的赤铜火灵雕像,龙首人身,手持燃烧的火焰图腾,正是火灵王显化之姿,铜身泛着岁月沉淀的暗红光泽。雕像脚下的石台上,散落着数块拳头大的火髓晶,晶光流转间,将石室烘得暖意融融。苏衍缓步近前,掌心符箓与雕像眉心火纹骤然共鸣,符箓轻鸣之际,石台一侧的岩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更显幽深的通道。
“火灵王竟设下两道机关护道,思虑当真周全。”陈墨凑至石台前,望着火髓晶的目光满是艳羡,“此等灵物若用于炼器,可令法器自带离火属性,即便是寻常铁剑,亦能炼为削铁如泥的火属性宝器,若能取一块……”
“此乃护持大阵的核心枢纽,稍有异动,整个秘道便会被岩浆吞噬。”林玥拉了他一把,指尖点向雕像底座的铭文,“你看这行古字:‘借道者取晶,火煞必至’,绝非危言耸听。”
苏衍率先踏入新通道,仅行数步便陡然顿足,周身灵力下意识绷紧。他俯身蹲下,指尖轻触地面——通道地面覆着一层细密如粉的火山灰,灰层之上,竟印着一串淡淡的脚印。脚印约三寸宽,纹路虽浅,却能清晰辨出是人类足迹,且尺寸步幅皆与他们三人迥异。“有人先于我们穿过秘道。”他语声沉凝,指尖拂过灰层,“身形偏瘦的男子,灰层新鲜无杂尘,足迹边缘未被气流吹散,最多是半个时辰前留下的。”
“莫非是其他宗门的试炼弟子?可这秘道是凭‘坎水仁心’的道心才换来的指引,除我等之外,谁能知晓?”陈墨握紧剑柄,警惕地扫视着通道两侧阴影。
“绝非正道弟子。”林玥蹲下身,取出一张探灵符箓覆在脚印之上,指尖催动灵力,符箓表面旋即浮起一层灰黑氤氲,如墨汁浸纸般缓缓晕开,“这是焚天阁独有的阴火气息,邪异驳杂,以生灵生机为食,与火灵王的纯净离火判若云泥。”她将符箓收起,只见符面上已印下清晰的脚印轮廓,轮廓边缘缠绕着细密黑丝,如蛛网般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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