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玄门协会浸在硝烟余味中。青石板上的血迹被薄霜冻住,泛着暗红,几名弟子正轻裹李茂的遗体。藏书阁飘着青烟,抢救出的典籍摊在廊下,周鹤蹲在旁,指尖抚过《镇煞金符要诀》焦黑的封皮——封皮破角,符纹隐约可见焦痕。
“周伯,核心符纹可修复。”苏衍捧着烘干的宣纸走来,指尖沾着墨香,身后陈墨、林玥手持标好水脉节点的地脉图。“秦长老明日拂晓带二十精锐支援。”他声音压着疲惫,却不失沉稳——昨夜突袭已折损三名弟子、七人重伤。
周鹤眼底血丝密布,接纸时手腕发颤:“是我术法不精,镇煞派主修金系,竟被离火完克……”“这不是术法问题,是焚天阁针对性炼制的煞火。”苏衍按住他手背,指尖点向《镇煞金符要诀》的焦痕,“金系术法靠阳气凝形,离火是‘阴燃阳’的邪火,专克金气——昨夜水脉被压,今日必须找至阴之物破局。”话未毕,藏书阁西侧传来“嗤啦”灼烧声,一道暗红火刃从浓雾中窜出,直扑典籍!
“周伯,此事怨不得你。”苏衍蹲下身,按住他的手背,“金煞的离火煞是专门针对金系术法炼制的,咱们谁也没料到焚天阁会下这么大的本钱。”话未说完,藏书阁西侧突然传来“嗤啦”一声轻响,像是布料被火灼烧的声音。苏衍猛地抬头,只见一道暗红火刃从浓雾中窜出,直取廊下摊着的典籍!
“小心!”苏衍挥剑掷出三枚铜钱,金光撞上火刃,却只让火刃滞了一瞬,便依旧朝着典籍飞去。周鹤反应极快,飞身扑到廊下,用道袍裹住典籍滚向一旁,火刃擦着他的肩头掠过,烧穿了道袍,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金煞!你竟敢折返!”周鹤怒吼着起身,桃木剑已握在手中,剑脊的“镇厄”二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浓雾中传来桀桀的怪笑,金煞的身影如鬼魅般窜出,身后跟着八名黑衣弟子,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缠着黑气的陶罐。“苏衍说得没错,本座的离火煞,就是你们金系镇煞术的克星!”金煞挥了挥手中的金色长刀,刀身的离火比昨夜更盛,暗红色的火焰中竟掺着几缕金色纹路,“昨夜是试探,今日才是真格的!交出镇厄图碎片,本座只烧藏书阁,否则——”他一脚踹翻廊下的水桶,桶中的清水泼在火刃上,竟“滋滋”作响着化作白雾,“你们玄门上下,一个都别想活!”
“痴心妄想!”周鹤身后,十余名镇煞派弟子已持剑集结,为首的弟子赵峰攥着三张金符,符纸在晨光中泛着金光,“长老,我们护着您和苏师弟!”话音未落,他已将金符掷向空中,口中念诵咒文:“金气凝煞,镇!”三张金符在空中化作三道金光,如利剑般直取金煞面门——这是镇煞派的核心术法“三金镇煞符”,寻常煞气触之即散。
金煞劈出碗口粗的火刃,金光与之相撞便如遇燃油般被吞噬。赵峰左臂被火刃余威缠上,衣袖瞬间焚毁,臂上起满焦黑燎泡,黑气顺着血管窜向心口。“啊——!”他翻滚惨叫,苏衍掷出凝灵黄符,淡蓝寒气暂时冻住煞气,却压不住钻心剧痛。
“赵峰!”周鹤催发桃木剑金光直扑金煞,剑刃触火即焦黑卷曲,灵气溃散。他弃剑后退,那柄三十年的桃木剑落地时已冒黑烟。金煞火刃暴涨丈许:“金系术法不堪一击!叫苏衍交碎片,否则典籍与弟子皆成灰烬!”苏衍掠至周鹤身侧,桃木剑横挡,指尖滴血渗进木纹:“敢动玄门一人,今日你走不出去!”
苏衍眼见桃木剑、金符接连被离火吞噬,瞬间理清关键:金系阳气被克,寻常水脉(如之前水井)阳气重,反助离火;唯有至阴之力能破局。他当即传令:“林玥去西侧假山!那是地脉阴支眼,阴气纯能暂阻离火!”“陈墨布困龙阵封四角!用阴气重的墨斗线缠铜钱,反缠焚天阁煞气!”他攥住发烫的镇厄碎片——碎片需阳气催动,但阳气遇离火必散,这让他猛然想到:若用“极阳生阴”的精血联动,或许能激发出碎片的净化力。一名焚天阁弟子偷袭,苏衍左掌拍其心口(借对方煞气反震),右剑反挑封喉,动作快如闪电。
林玥立刻扑向藏书阁旁的水井,将玉佩扔进井中结印念咒,可井水刚泛起涟漪,金煞便挥刀劈出一道火刃,直取水井:“想用水脉?没门!”火刃撞在井沿,“轰”的一声,井口瞬间被离火覆盖,井水蒸腾起大量白雾,水脉气息彻底被压制。陈墨刚埋好铜钱布阵,两名焚天阁弟子已扑了过来,短刀带着黑气直刺他的后心,苏衍挥剑逼退两人,却让金煞有了可乘之机。
金煞趁隙挥刀扫向周鹤,弟子李岩突然扑出挡在身前。火刃穿透胸膛的瞬间,李岩身躯碳化,伤口黑气蔓延,最后挤出“守好典籍”四字便气绝。苏衍转头见状,怒火翻涌,桃木剑灵气暴涨:“金煞!拿命来偿!”
“为李岩报仇!”王浩以精血催动五张金符,光柱撞向离火即爆,他被气浪掀飞撞碎窗棂,口喷黑血,双腿因煞气窜入而瘫痪。一炷香内,镇煞派四死七伤,剩余弟子握断剑死撑,防线濒临崩溃。苏衍点住王浩穴位封煞,寒眸直指金煞:“火克金又如何?邪不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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