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按流派分桌坐定,却没几个人安分。刚开席,几名年轻的镇煞派弟子就端着酒杯跑到苏衍桌前,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苏衍师兄,之前是我们糊涂,错怪了您,我们敬您一杯,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为首的弟子正是上午在西厢房门口质疑苏衍的人,此刻脸涨得通红,语气满是愧疚。
苏衍连忙起身,端起面前的米酒:“都是同门,何谈怪罪?之前的事,换做是我也会怀疑。这杯酒我喝了,以后咱们一起护着协会,对付焚天阁!”说罢,他仰头将酒饮尽,米酒的醇厚混着灵气滑入喉咙,暖融融的。
见苏衍如此大度,弟子们更放得开了。一个穿灰布劲装的小弟子凑上来,挠着头问道:“苏衍师兄,您的坎水咒怎么练啊?上次看您在博物馆用冰棱冻住紫煞的青藤,也太厉害了!我练了半年,还只能凝出小水珠。”
苏衍笑着拉他坐下,耐心解释:“坎水咒的关键不在运力,在‘顺气’。你看——”他伸出指尖,凝出一颗晶莹的水珠,水珠在指尖旋转,“要让体内灵气顺着经脉走,像溪流绕山一样,遇到煞气再突然凝聚。你之前练的时候是不是刻意憋气?那样灵气会滞涩,自然凝不出强威力的术法。”
小弟子恍然大悟,拍着大腿:“对啊!我师父也说过‘顺气自然’,我总想着快点练成,就急着发力!”他端起酒杯敬苏衍,“多谢师兄指点,我明天就按您说的练!”
这一来二去,苏衍桌前围满了弟子,有问术法的,有问如何辨别煞气的,还有求带查案的。陈墨坐在一旁,故意板着脸说:“你们这些小家伙,平时问我卜筮术的时候可没这么积极!”话虽如此,他还是帮着苏衍解答一些基础的玄门常识,偶尔还插科打诨,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林玥没凑热闹,只是安静地坐在苏衍身旁,帮他夹菜。待弟子们稍微散去,她才轻声说:“青溪山的地形图我重新标注了,离火煞气最浓的地方画了红圈,千年古柏的位置标了绿点,我们从那里潜入最安全。”她从袖中掏出地图,铺在桌下,指尖点着一个绿点,“古柏有千年灵气,能压制离火煞气,焚天阁的人一般不会去那里巡逻。”
苏衍低头看着地图,林玥的字迹娟秀工整,红圈和绿点旁都写着详细的注解,连煞气的浓度等级都标了出来。“辛苦你了。”苏衍轻声说。陈墨凑过来,喝了口酒,含糊地说:“放心吧,有我这‘神算子’在,保证能避开焚天阁的眼线!对了,周长老的金光符你收好,紫煞的离火咒很厉害,上次苏衍就吃了亏。”
三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默契已在眼底。从博物馆初次联手,到破庙斗紫煞,再到这次洗清冤屈,短短几日的相处,让他们从互不相识的同门,变成了能托付后背的伙伴。
正厅的喧闹持续到月上中天。周鹤被几名镇煞派的老弟子围着敬酒,脸上泛着红晕,话也多了起来,时不时看向苏衍的方向,眼神里满是赞许。秦守易和林万山坐在主桌,低声讨论着青溪山的行动方案,偶尔抬头看看热闹的弟子们,眼中带着长辈的慈爱。赵伯穿梭在各桌之间,给弟子们添酒夹菜,像个操劳的大家长。
苏衍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有些头晕。他借着去茅厕的名义,悄悄溜出了正厅。晚风带着山间的凉意吹来,让他清醒了不少。他走到中庭的香炉旁,看着白天开坛时留下的痕迹——青石板上还有刘忠摔倒的尘土印,卦盘的摆放位置仍留着淡淡的灵气。
“在想什么?”周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衍回头,见周鹤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正缓步走来。他将酒壶递给苏衍:“这是我珍藏的‘紫阳灵酿’,比桌上的米酒烈,却更养灵气,尝尝。”
苏衍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扩散到四肢百骸,坎位碎片的碧光也随之亮了亮。“在想青溪山的事。”苏衍坦诚道,“刘忠说第三块碎片可能在焚天洞的祭坛上,用来催动离火大阵,我怕我们赶不及。”
周鹤望着月亮,叹了口气:“焚天阁教主被封印在焚天洞百年,靠离火煞气续命。紫煞激活离火大阵,一是为了帮教主破封,二是为了毁掉镇厄图——镇厄图是唯一能彻底净化教主煞气的法器。”他看向苏衍,“但你有坎位碎片和守厄印,还有我的金光符,未必没有胜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年轻时和你爷爷苏凌并肩作战过。他当年就是带着坎位碎片,硬生生从焚天阁手里抢回了乾位碎片。你身上有他的影子,不仅是术法,更是那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韧劲。”
苏衍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爷爷的影像在脑海中浮现——从铜镜里看到的白衣身影,信里“集齐碎片,净化邪祟”的嘱托,还有赵伯偶尔提起的“苏凌先生是玄门的脊梁”。这些碎片般的记忆,此刻拼凑成了清晰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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