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最后一缕金红色光柱刚触到青铜镜的边缘,展厅西侧的窗户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块钢化玻璃被一股巨力撞得粉碎,锋利的玻璃碎片如暴雨般四溅,其中几片擦着陈墨的耳畔飞过,深深嵌进身后的展柜木质框架里,木屑混着玻璃碴簌簌掉落。
“小心!”苏衍一把将身旁的王馆长拽到展柜后,掌心的坎水玉佩瞬间爆发出碧光,展厅四角的青铜鼎同时嗡鸣,井水泛起急促的涟漪。烟尘中,一道紫色身影踩着破碎的窗沿跃入,落地时带起的劲风卷着暗红色煞气,将地面的星图银光吹散大半。来人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三角火翳眼,眼白的血丝在煞气中愈发猩红,正是紫煞!他身着绣火焰暗纹的紫衣,腰间的青铜令牌泛着妖异红光,背后四名煞卫如鬼魅般紧随其后,清一色的灰布劲装束着黑腰带,腰间挎着淬了煞气的长刀,刀鞘摩擦布料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交出青铜镜,饶你们三个毛头小子不死!”紫煞的声音粗哑如刮铁皮,右手一扬,三枚暗红色符纸在空中展开,符纸上的火焰纹如活物般跳动。他口中飞快念咒:“离为火,炎上作苦,焚天灼地,煞气化形!”话音未落,符纸突然自燃,暗红色的火焰中夹杂着点点黑芒,带着浓烈的硫磺味直扑中央的青铜镜阵眼——那是焚天阁的高阶“离火煞符”,寻常水术根本无法扑灭,沾到器物便会灼烧至化为灰烬。
“乾坎相生,水御离火!”苏衍早有准备,左手按在汉白玉基座上,将体内坎水灵气源源不断注入玉佩。凹槽中的玉佩碧光暴涨,四道水线从四角的青铜鼎中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面直径丈许的圆形水盾,水盾表面泛着鱼鳞状的蓝光,每一片“鱼鳞”都刻着微型的乾卦纹。离火煞符的火焰撞在水盾上,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黑色火星四溅,落在地面的星图上,被星图泛出的银光瞬间湮灭。水汽顺着水盾边缘滴落,在阵眼周围形成一圈水幕,将青铜镜护得严严实实。
“有点门道!”紫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赤红短刃,刃身跳动着三寸长的离火芒,“但这点水术,还拦不住我!”他脚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扑向阵眼,短刃带着熊熊烈火劈向水盾,刃尖刚触到水盾,就被水盾表面的乾卦纹弹开,火星溅得他手背生疼。
“守住阵眼!别让他靠近青铜镜!”林玥手持风水盘绕着阵眼快速行走,罗盘中心的铜针疯狂旋转,每转一圈,她就捏诀喝一声:“艮卦加固!”“巽卦聚气!”随着她的咒语,展厅墙面的星图银光愈发炽盛,四尊青铜鼎中的柏枝青光暴涨,枝叶剧烈晃动,将更多生气注入阵法。一名煞卫见紫煞受阻,提着长刀冲向阵眼,刚靠近水幕三丈范围,就被阵法气场弹开,“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青铜器展柜上,展柜玻璃瞬间碎裂,里面的青铜爵、青铜剑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群废物!”紫煞见状怒喝,挥刀逼退苏衍,对四名煞卫下令:“两人攻阵眼,两人去拆通风口!从后巷撤!”他显然早有退路,知道正面破阵不易,打算毁掉通风口的防御后突围。
“早就防着你这一手!”陈墨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西角通风口,刚才玻璃破碎时,他就瞥见通风口格栅后有黑影晃动。此刻听到紫煞的命令,他立刻将三枚铜钱扣在掌心,猛地吹响了藏在袖中的银哨——哨声尖锐短促,正是约定的进攻信号!
哨声刚落,西角通风口的格栅突然被从内侧踹开,两名穿便装的护卫如猎豹般跃出,手中的玄铁锁链带着寒光甩向正冲向通风口的两名煞卫。“铛”的一声,锁链缠住一名煞卫的长刀,护卫手腕用力一拧,长刀瞬间脱手,紧接着锁链顺势收紧,将煞卫的双臂反绑在身后。另一名煞卫刚要挥刀砍向护卫,就被从北门两侧冲出的四名护卫合围,玄铁锁链织成一张大网,将他困在中间,镇煞符如雨点般贴在他身上,符纸金光亮起时,煞卫发出痛苦的嘶吼,浑身煞气疯狂溃散。
“该死的埋伏!”紫煞见状双目赤红,短刃火芒暴涨至五尺长,疯狂劈砍水盾,“离火燎原!”他将腰间剩余的离火煞符全部甩出,十几道黑色火焰交织成一张火网,罩向整个阵法。水盾在火网的灼烧下剧烈震颤,碧光逐渐暗淡,苏衍的额头渗出冷汗,体内的坎水灵气消耗极快,掌心贴在玉佩上,都能感受到阵法传来的灼痛感。
“苏衍撑住!我给你补灵气!”林玥见阵法动摇,立刻从帆布包掏出三枚蓝色的“坎水聚气符”,符纸掷向空中后自动炸开,化作三道水蓝色灵气注入苏衍体内。苏衍只觉得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经脉流淌,掌心的碧光瞬间恢复炽盛,水盾表面的乾卦纹重新亮起,将火网硬生生顶了回去。
被合围的两名煞卫已是强弩之末,其中一人试图引爆体内煞气同归于尽,陈墨早有察觉,从怀中掏出一卷浸过朱砂的红线,手腕一抖,红线如灵蛇般缠住那名煞卫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拽。煞卫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护卫立刻扑上前,将玄铁锁链绕着他的身体缠了三圈,镇煞符狠狠按在他眉心。“滋滋”声中,煞卫浑身抽搐,眼中的煞气快速褪去,眼神变得涣散无神——煞气已被镇煞符镇压,只剩一副虚弱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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