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烟花在天际炸开的余韵尚未消散,街首艮卦阵的铜铃突然传来三记急促脆响——这是苏衍与赵伯约定的“先清后患”信号。苏衍攥紧掌心发烫的坎水玉佩,碧光顺着指缝漫到手腕,他朝陈墨与林玥递去个眼神,三人身影同时动了:林玥留步守住街首阵法,防止焚天阁残余势力反扑;陈墨抄起桃木剑绕向破庙正门,故意踩碎脚边枯枝制造声响;苏衍则弓着腰贴紧破庙斑驳的山墙,目标直指西侧那扇糊着塑料布的后窗。
破庙的后窗早已腐朽,木框上爬满灰褐色的霉斑,塑料布被风吹得鼓胀,边角处裂出细密的口子。苏衍凝神听了听庙内动静,除了风吹过窗棂的“呜呜”声,还有隐约的“滋滋”声——那是煞气与地气交融的异响。他左脚微微后蹬,右腿肌肉骤然绷紧,带着坎水玉佩的寒凉之气狠狠踹向窗棂:“砰!”朽木断裂的脆响中,塑料布被撕裂成碎片纷飞,边缘的玻璃早已失去棱角,此刻随着震动簌簌落下,在地面摔成细碎的光片。
苏衍翻身而入的动作干净利落,怀中抱着的布包紧紧贴在胸口,里面是林玥备好的三枚定气符与半瓶朱砂水。庙内的浊气扑面而来,混合着腐木的霉味与阴煞的腥气,呛得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借着从破窗涌入的天光,他看清了庙内景象:正中央的神龛早已坍塌,泥塑的神像断成两截,胸口处缠绕着粗壮的青藤;青藤的藤蔓如碗口粗的蟒蛇,顺着四壁攀爬,在墙面上留下湿滑的黏液,藤蔓间隐约可见黄纸符的残角——正是引气符的纹路。
“谁!”一声苍老的怒吼从神龛后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持剑扑出。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脸上布满褶皱,双眼却透着诡异的赤红,手中握着柄半尺长的桃木剑,剑刃本该泛着纯阳灵光,此刻却裹着层淡淡的黑气,显然是被邪祟之气浸染。老者扑来的速度极快,桃木剑直刺苏衍胸口,嘴里嘶吼着:“坏我大事!焚天阁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衍脚下踏开“坎水步”,侧身避开剑锋的瞬间,手腕翻转将布包甩向一旁的供桌,布包落地时恰好卡在供桌缝隙里,稳如磐石。他正要结印反击,一道红影突然从破窗窜入,陈墨握着红线的一端,手腕猛地一甩:“看我的!”红线如灵活的赤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缠住老者的脚踝。老者重心本就不稳,被红线一拽顿时踉跄,赤红的双眼瞪得滚圆,身体后仰着摔向地面,“咚”的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激起满地灰尘。
“抓活的!”苏衍低喝一声。话音刚落,破庙正门突然被推开,四名身着灰布劲装的男子快步闯入,每人手中都握着条手臂粗的玄铁锁链,锁链表面刻着细密的镇煞符文,在昏暗的庙内泛着冷冽的金光。这是赵伯提前安排的镇煞协会护卫,为首者朝苏衍点头致意,四人呈扇形包抄上前,不等老者爬起,锁链已如蛛网般缠上他的周身。“滋啦——”锁链触碰到老者身上的黑气,立刻发出灼烧般的声响,金光顺着锁链蔓延,将老者体内的阴煞之气逼出体外,化作缕缕黑烟消散。老者挣扎着嘶吼,却被锁链越捆越紧,最终被护卫按在地上,额头贴着凉滑的青石板,再也动弹不得。
“苏公子,搞定了!”陈墨收起红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刚要去看被捆的老者,却被苏衍一把拉住。“别碰他,邪祟之气还没除净。”苏衍指着老者的袖口,那里残留着青藤的黏液,正与黑气交织着冒泡。他转头望向神龛处的青藤,脸色骤然凝重——刚才老者摔倒时,他清晰地看到青藤的藤蔓竟顺着地面的裂缝蠕动了半寸,藤蔓表面的绒毛泛着诡异的绿光,每根绒毛都在贪婪地吸收着从裂缝中渗出的地气。
陈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藤长得比昨天更疯了!”神龛坍塌的砖石缝隙里,青藤的主根如水桶般粗壮,表皮布满类似血管的凸起纹路,纹路里流淌着暗绿色的汁液,顺着根须深入地下。更令人心惊的是,主根上缠绕着七张黄纸引气符,符纸虽有边角磨损,中央的朱砂符文却仍在微微发光,将地脉之气源源不断地引向青藤。“街首的艮卦阵只能挡住散溢的煞气,却挡不住它直接吸地脉啊!”陈墨掏出卦盘,盘心的指针疯狂旋转,边缘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黑气,“再这样下去,整条街的地气都会被它吸干,到时候阵法就成了空壳!”
“动手!”苏衍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坎水玉佩。玉佩比昨日更亮,表面的坎卦纹路在天光下清晰可见,碧光如活物般在纹路间流转。他走到青藤主根旁,蹲下身仔细观察——主根与地面的交界处有个碗口大的洞口,正是地气涌出的气眼,引气符的符尾恰好缠在气眼边缘,形成了个简易的聚气阵。苏衍指尖轻触气眼周围的地面,只觉一股灼热的煞气顺着指尖窜来,与坎水玉佩的寒凉之气相撞,激得他指尖发麻。
“苏公子,我来帮你护法!”陈墨握紧桃木剑,站在苏衍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庙内的光线越来越暗,青藤的藤蔓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开始缓缓扭动起来,藤蔓间的黏液滴落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洼。远处传来护卫压制老者的呵斥声,与青藤的异响交织在一起,让破庙内的氛围愈发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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