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日光斜照步行街骑楼,金辉落在青石板上,却驱不散沉郁。苏衍立街口,掌心摩挲胸口坎水令——玉佩冰凉,符文隐有微光。身旁林玥托风水盘笔直站立,陈墨踮脚张望,卦盘在臂弯晃动。脚下石板缝嵌着枯叶,风一卷竟齐刷刷朝西南飘,苏衍眉峰微蹙:“气脉引动,不是自然风。”
“风不对劲。”林玥声音先起,左手托青铜风水盘,中央铜针逆时针疯转,“嗡嗡”震得指尖发麻。她指尖轻点盘沿施“镇针诀”,铜针转速稍缓仍指西南:“气脉逆流,是人为改动。”
“沿街排查,我测节点。”林玥指尖翻飞收起感气绳,银质针筒在掌心转了个灵巧的弧度——这是堪舆派弟子练了五年的“转针诀”,既显功底又能快速取针,“陈墨盯紧行人气纹,遇着印堂发黑、嘴角带青的就记下来;苏公子,你用镇煞罗盘锁煞气源头,咱们三炷香内汇合。”她话音刚落已迈步前行,风水盘托得平稳,每走三步便驻足,食指虚点商铺门楣,铜针转速时快时慢,行至第三家倒闭成衣铺时,铜针突然疯转,“嗡嗡”声盖过街面嘈杂,“就是这里!”
林玥屈膝半跪,动作干脆利落,从布包掏出朱砂墨时,指尖顺带擦过膝头——旗袍虽贵,却从不影响她做事。银针蘸墨,在青石板上画圈时手腕稳如磐石,哪怕风卷着枯叶扑来,墨线也未歪过半分。她犹豫半秒,抽出银针轻刺左手食指,血珠渗出来时,她念咒的声音陡然拔高:“堪舆定气,以血为引!”血珠点在圈心,淡青光晕瞬间泛开,像层薄纱罩住石板,风水盘的嗡鸣骤减,铜针缓缓指向圈心,“节点找到了,被人下了散气符。”
“第一个节点。”林玥起身速绘街景图,红圈标注精准:“气脉过此衰减三成,损耗是正常两倍。”陈墨突然指向成衣铺:“苏公子,老板印堂黑气淡了!”苏衍望去,老板路过朱砂圈脚步微顿:“怎么突然凉快了?”苏衍指尖点光晕:“定气咒暂稳气场,能缓损耗。”
苏衍掏出协会镇煞罗盘——爷爷任职时留下的,盘底刻“守气护民”小篆,三枚加持铜钱遇煞发烫。罗盘轻放朱砂圈旁,指针虽逆旋却比风水盘稳,盘心泛白光。“阳气未散,节点被动了手脚。”他瞥向西南灰雾里的淡红煞气,“源头在西边,继续走。”
三人西行,林玥在第五家茶馆、第七家五金铺接连定位节点,朱砂圈青气范围逐次缩小至半圈。风水盘嗡鸣刺耳,她额角渗汗却精准标记:“三日气脉必断,煞气会反灌居民区。”陈墨跟在身后,纸条上歪扭记录着七个气脉受损的商铺老板信息。
“前头街心广场,我摆卦摊测整体吉凶!”陈墨突然停步,指向气脉中宫位置的石坛——坛内月季早已枯死。他快步铺好蓝布太极图,插好桃木卦牌,摆上镇煞钱,碎碎念着“师父保佑”,憨直模样让林玥失笑。
卦摊刚摆好,街东鞋店老板攥着皱纸奔来,洗白夹克袖口磨毛。“先生救我生意!”他声音发颤,“三个月前挤破门,现在没人影,这是全家指望啊!”递过生辰八字,指节发白。陈墨指尖扫过纸面,卦盘轻跳——“卦应”显八字与气脉相关,立刻坐直:“叔您坐,我细算。”
陈墨以卜筮派“腕记法”存八字,握钱合掌念咒,三枚铜钱抛落蓝布,显巽卦初六、九五爻动。他指尖点卦象,凑近老板压低声音:“不是犯煞,是街面气脉被人散了,邪祟在西南养东西,不吸您人气。”
老板脸色“唰”地变白,伸手就攥住陈墨手腕,力道大得让陈墨疼得咧嘴:“养什么东西?先生您得救我啊!”陈墨连忙抽手,指了指刚走过来的苏衍和林玥:“那两位是镇煞协会的行家,专门来解决这事的!”他想起苏衍的嘱咐,连忙追问,“您见过穿灰袍的人,或者常去西头破庙的怪人吗?”老板使劲摇头:“破庙封了好几年,就一个看庙老头守着。上月我起早进货,见过个穿黑斗篷的往那边去,头压得很低,看不清脸,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怪渗人的。”
“黑斗篷?”苏衍上前,目光锐利,“是否揣刻符木盒?”老板拍腿:“对!黑盒贴胸,还有烧柴焦味!”苏衍与林玥对视——焦味是离火煞特征,赵伯提的焚天阁果然牵涉其中。林玥袖中风水盘铜针转速骤增,直指西南。
“叔别慌。”陈墨塞给老板一枚镇煞钱,“挂门楣稳气场,门口摆盆仙人掌挡煞。”老板千恩万谢,搬来仙人掌后还特意喊他确认位置。陈墨回来时攥着个烤红薯:“叔给的谢礼。”
“巽卦主风,风主散,结合黑斗篷和焦味,能断定是有人故意散气养离火煞。”陈墨边收卦摊边说,蓝布叠得方方正正,木牌插进布包时特意避开铜钱,“卦象显‘邪祟藏于巽位’,西头破庙正好在西南巽位,咱们去那准没错。”林玥早已收好风水盘,指尖捏着枚银针——刚才测节点时剩的,针尾还沾着朱砂:“我测到气脉到西头就断了,破庙绝对是关键,而且那地方的气场,混着阴符派的散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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