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上,死寂笼罩。风卷起焦土的尘埃,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那令人心悸的威压与无声的震撼。
深坑之中,贝吉塔悠悠转醒。全身如同散架般的剧痛,尤其是尾巴根部被强行逆转巨猿化带来的撕裂感,让他几乎无法动弹。但比肉体更痛的,是那被彻底碾碎的自尊与骄傲。他,赛亚人的王子,纵横宇宙的精英战士,竟然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如此绝望。甚至连最终底牌的巨猿化,在对方眼中也只是一个值得记录的实验数据。
他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如同魔神般矗立在坑边的黑发少年——夜。对方的目光平静依旧,深邃如渊,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毁灭星系的战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微风细雨。
“为……为什么不杀我?”贝吉塔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屈辱与不甘,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答案的渴求。他无法理解,拥有如此力量的存在,为何会留下他这个失败者的性命。在弱肉强食的宇宙法则中,失败即意味着死亡。
夜俯视着他,眼神中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对败者的怜悯,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探究。“死亡,是数据的终结。活着的你,比死去的你,价值更高。”
“价值?”贝吉塔咀嚼着这个词,感到一阵荒谬的刺痛。他堂堂赛亚人王子,竟沦为他人口中的“价值”?
“赛亚人的血脉,巨猿化的奥秘,弗利萨军团的情报,宇宙的格局……”夜如数家珍般列出,“这些信息,需要一个载体,一个熟悉宇宙规则的‘向导’。而你,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
“你想让我背叛弗利萨?!做你的手下?!”贝吉塔猛地激动起来,试图撑起身体,却又因剧痛而瘫软下去,只能发出低吼,“休想!我贝吉塔宁死也不会……”
“背叛?”夜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你对他,有过忠诚吗?”
贝吉塔的话语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忠诚?对那个毁灭了贝吉塔行星,将他如同宠物般圈养、驱使的弗利萨?那只是迫于绝对力量的恐惧与隐忍在心底、随时可能喷发的仇恨!
“你渴望力量,渴望超越,渴望洗刷耻辱。”夜的声音如同魔咒,直接穿透了贝吉塔层层伪装的外壳,触及了他内心最深处,“跟随我,你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触摸到真正的力量巅峰。而留在弗利萨身边,你永远只是他脚下一条随时可以被碾死的、不甘的野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剐在贝吉塔的心上。他紧咬着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指甲深深抠进焦黑的泥土里。高傲的本能在嘶吼着拒绝,但理智与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却又在疯狂地拉扯着他。他见识过了,那超越理解的力量壁垒,那轻描淡写间瓦解一切攻击的绝对掌控……那是连弗利萨都未曾给予过的、通往更高层次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远处的Z战士们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克林和天津饭抬着乐平(雅木茶)重伤濒死的躯体,悟空和龟仙人跟在旁边,饺子眼中含着泪水。乐平的惨状,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贝吉塔混乱的心头,让他清晰地认识到失败者应有的下场——若非夜的干预,他的结局不会比乐平好多少。
“夜先生!乐平他……他快不行了!”克林带着哭腔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仙豆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尽,地球上现有的医疗技术,根本无力回天如此沉重的伤势。
夜的目光扫过乐平那气息奄奄的身体,然后再次落在贝吉塔脸上。“选择权在你。臣服,或者,带着你毫无意义的骄傲,和这个战士一同逝去。”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贝吉塔的灵魂上。他看着乐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镜像。是固执地抱着过去的幻影走向灭亡,还是抓住这唯一可能通往复仇与力量的荆棘之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贝吉塔的胸膛剧烈起伏,内心进行着天人交战。最终,对弗利萨的刻骨仇恨,对超越极限力量的渴望,压倒了他那已被击碎的王族尊严。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冰冷污浊的泥土上,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屈辱却无比清晰的话语:
“我……贝吉塔……愿意臣服。”
这句话说完,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骄傲的赛亚人王子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为了力量和复仇而不惜一切的……复仇者。
夜对于贝吉塔的臣服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微微颔首:“明智的选择。”
随即,他转向克林等人:“他的伤势,龙珠可以治愈。”
“龙珠!”克林猛地反应过来,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对啊!还有龙珠!我们可以向神龙许愿让乐平复活!”
“没错!”悟空也用力点头,“我们这就去收集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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