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城的震颤渐渐平息,但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与压抑却丝毫未减。
窗外,那无数双如同月亮般巨大的、冰冷的眼睛依旧沉默地悬浮在深黑的海水中,将鱼人岛包裹得密不透风。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足以令任何生灵崩溃的终极威慑。
硬壳塔内,死一般的寂静。
尼普顿国王和三位王子瘫软在地,望着窗外那神话般的恐怖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战栗。
白星公主巨大的身躯蜷缩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滑落,她既害怕窗外那些因她而聚集的巨兽,更害怕自己体内这无法控制的、带来灾厄的力量。
娜美、罗宾等人也是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尽管她们相信宇智波夜的能力,但直面这种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场景,生理上的恐惧依旧难以抑制。
艾尼路之前的狂热稍稍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大规模支配力”的凝重认知。
唯有宇智波夜,依旧是那个绝对平静的风眼。
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窗外那支足以掀翻世界的巨兽军团,只是完成了对“波塞冬”的数据采集,便失去了大部分兴趣。
“目标达成。离开。”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转身欲走。
“等…请等一下!宇智波夜……大人!”尼普顿国王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恳求,“您……您能否……让它们……让它们离开?鱼人岛……承受不住这样的……‘守护’……”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让这些海王类离开?
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眼前这个神秘男人是唯一能引发这一切的人,或许……他也是唯一能结束这一切的人?
宇智波夜脚步微顿,侧头看了一眼窗外那密密麻麻的巨影,又看了看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白星。
“它们的聚集,源于‘王’无意识的呼唤与恐惧。”他的声音如同做学术报告般冷静,“吾可以暂时屏蔽这份共鸣。”
他抬起手,指尖再次泛起微光,对准白星的方向轻轻一拂。
【森罗万象·精神屏障·频率隔绝!】
一股柔和的精神力如同轻纱,笼罩在白星周围,将她那无意识散发出的、吸引海王类的特殊灵魂波动暂时隔绝、内敛。
几乎就在同时! 呜———— 深海外围,一头最为古老、体型也最为庞大的海王类发出了低沉而充满疑惑的鸣叫。
它巨大的眼睛中的狂热和急切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审视。它似乎失去了目标的精准定位。
紧接着,第二头,第三头……越来越多的海王类发出了类似的、疑惑的低鸣。它们围绕鱼人岛游弋的速度慢了下来,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开始逐渐减弱。
最终,在一阵此起彼伏的、仿佛相互询问的悠长鲸歌之后,这些超巨型海王类们,如同来时一样突然,缓缓摆动巨尾,调转方向,沉入更深、更黑暗的海渊之中,消失不见。
阳光再次通过阳树夏娃根须和泡膜,洒落鱼人岛。
劫后余生的感觉笼罩了每一个人。尼普顿和王子们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溺水中被救起。
白星的哭泣也渐渐止住,她茫然地看着恢复“正常”的窗外,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暂……暂时离开了……”左大臣擦着冷汗,心有余悸。
“多谢……多谢阁下!”尼普顿挣扎着向宇智波夜道谢,语气无比复杂。
眼前这个人带来了极致的恐惧,却又随手将其驱散。
然而,宇智波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屏蔽并非永久。”他冷漠地陈述事实,“‘波塞冬’之力根植其灵魂,伴随其情绪波动而起伏。恐惧、悲伤、愤怒……任何强烈的负面情绪都可能再次引动它们。彻底解决之法,唯有其自身掌控这份力量,或……”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语意让尼普顿不寒而栗——或,彻底毁灭这份力量的源头。
说完,宇智波夜不再理会绝望的尼普顿,径直向塔外走去。船员们连忙跟上。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硬壳塔时,尼普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大声道:“宇智波夜大人!请……请再留步!”
夜再次停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尼普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您……您追寻历史正文,知晓古代兵器……那么,您是否也知道……关于‘诺亚’的传说?以及……它和波塞冬、和鱼人岛……乃至和乔伊波伊那个未能实现的‘约定’?”
“父王!”三位王子惊呼,似乎觉得父王透露得太多了。
“诺亚?”罗宾的考古学家之魂立刻被点燃,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是那个传说中的巨大船只?它和古代兵器有关?”
宇智波夜的目光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他转过身:“继续说。”
尼普顿仿佛得到了鼓励,沉声道:“诺亚,就在鱼人岛附近的海沟深处沉眠。传说中,它是数百年前由鱼人岛的先民们建造的巨船,庞大到足以承载整个鱼人岛的所有居民。它与海王类有着深厚的渊源,据说只有能引导海王类的‘波塞冬’,才能命令海王类们拉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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