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绝大部分都来源于进入游戏时系统提供的那个简陋的故事梗概。
故而,他们所能了解到的拥有翻天覆地之能的奇才,也就只有剧情后期的鹿抚生了。
更巧合的是,现实的走向与梗概截然不同。
本应早已拜入仙门,开始他传奇一生的鹿抚生,至今在江湖上杳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很难不让人将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红衣大侠,与那个“失踪”的世界之子鹿抚生联系起来。
一个更大胆的猜想在祝余的脑海中逐渐成型——眼前的这个鹿抚生,恐怕并非梗概中那个按部就班成长的“原装”鹿抚生。
祝余虽然平时不怎么爱看长篇小说,但现代社会各种“重生复仇”、“逆天改命”题材的短剧盛行,他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鹿抚生这些脱离原剧情的行为,很难不让人将其与重生想到一起。
可这一切终究还只是推测,缺乏确凿的证据,想要还原真相,得先出了这秘境。
就在这时,瘫软在地的迟晚发出一声绵长的呻吟,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他体内那霸道无比的药力终于被彻底吸收转化,钻心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与轻盈感。
“我……我好了!”迟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难以置信地低头打量着自己。
外表看去,他似乎并无太大变化,但内里却仿佛脱胎换骨,只觉得周身灵力运转圆融无碍,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清透舒畅,脸色红润,眼神清亮。
祝余见迟晚恢复如初,甚至状态更胜从前,由衷地松了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迟晚与祝余简单交谈了两句,劫后余生的庆幸溢于言表。
随即,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羞怯与崇敬,转向了静立一旁的红衣大侠,郑重地拱手行礼:“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不知……不知大侠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红衣大侠微微颔首,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依旧平淡:“在下不过是江湖上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罢了,名号不足挂齿。你们若是不嫌弃,便叫我‘无依’吧。”
“无依大侠太过谦了!”迟晚立刻接话,小脸因激动而泛红,马屁拍得真心实意,“您这般风姿气度,卓尔不群,宛若九天仙人临世,合该被供奉起来,受万人敬仰才是!”
“不知无依大侠是何时进入这秘境的?”江弥默默问道,“我等在一众‘新娘’中,似乎并未见到阁下。”
无依答道:“我昨日才寻隙潜入此秘境,进来后便察觉此处诡异,气息森严。于是隐藏了自身气息,暗中查探,不想今日正好撞见诸位遇险。”
“相逢即是有缘……”祝余刚开口,神色猛地一紧,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嘘——又有人来了,脚步声很多。”
他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只闻整齐划一、甲胄铿锵的巡逻声比之前更加密集频繁,显然宝库附近的守卫力量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了。
众人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若是未能及时赶回环形小楼用晚膳,同样是死路一条!
在听迟晚快速讲述了此地的残酷规则和他们“新娘”的身份处境后,无依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决断:“原来如此。此地规则对我这局外之人,似乎并无限制。既然如此,便由我来为各位引开外面的守卫吧。”
他看向众人,语气平静:“我会制造混乱,将大部分守卫引开。诸位可趁此间隙,速速按原路返回居所,切勿耽搁。”
众人都清楚,无依此言并非狂妄,而是出于对自身强大实力的绝对自信。
眼下情势危急,确实没有更稳妥的方案,大家只能怀着感激与担忧,同意了无依的提议。
就在无依转身欲推门而出的刹那,迟晚忽地出声叫住了他:“大侠!等等!”
他快步冲到无依面前,二话不说,便开始一股脑地从自己的储物囊中往外掏东西——各式各样的符箓、几件闪烁着不同光泽的小巧法器……不管有用没用,但凡他觉得可能派上用场的,都一股脑地塞到了无依手中。
“这些虽然都只是些不上台面的小玩意儿,”迟晚仰头看着无依,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兴许……兴许哪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就能在关键时刻,帮大侠您挡开一点危险呢?”
无依垂眸,看着手中这堆琳琅满目却良莠不齐的“宝贝”,又看向眼前这个为他急红了眼眶的迟晚,一种极其陌生、难以言喻的情愫,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素来平静无波的心湖中漾开圈圈涟漪。
这感觉太过新奇,让他面具下的眉头微挑,忍不住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这个无论从修为、相貌还是心性来看,都显得过于平凡,此刻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年。
他没有推辞,将那堆“宝贝”收了起来,只低声道:“多谢。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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