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弥转身去清洗帕子的瞬间,祝余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抓起江弥那双放在床边的靸鞋,胡乱套在自己还带着湿气的脚上,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只留下“砰”的关门声。
江弥拿着拧干的布巾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非但没恼,嘴角反而抑制不住地上扬,低声笑骂了一句:“傻鱼。”
祝余逃也似地冲回自己房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脸颊的热度久久不退,脚踝处仿佛还残留着那人手掌的温热触感。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试图把那混乱的心绪和恼人的画面都隔绝在外。
然而,刚刚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轮番上演。
他辗转反侧,越想越精神,直到窗外天色泛起了鱼肚白,才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门外传来小福的叫喊声:“祝余哥哥起床吃午饭啦!再不起来好吃的都凉了!”
祝余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脚步虚浮地走到饭桌旁。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显然是店家精心准备的。
迟晚正拿着一只鸡腿啃得欢快,抬头瞥见祝余的模样,顿时傻了眼,脱口而出:“卧槽!你昨晚做贼去啦?这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
但话一出口,迟晚立刻想起了昨晚在江弥房间里撞见的那“限制级”画面,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眼神飘忽,连忙低下头猛扒碗里的饭,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祝余一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又想歪了,无语地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走后我就回自己房间了。我纯粹是……有些疑点没想明白,越想越精神,一时没注意就熬了夜。”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困意未消,对着满桌美食也没什么胃口,只随手拿了个包子,小口小口地啃着,味同嚼蜡。
“疑点?什么疑点?”迟晚一听是正事,立刻来了精神,暂时把尴尬抛到脑后,“说来听听!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个……哦不,加上小福四个臭皮匠,一起想,说不定马上就勘破此局了!”
祝余闻言,动作一顿。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放下啃了一半的包子,站起身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探头仔细看了看走廊两侧,确认无人偷听,这才轻轻关好门,回到座位上,压低声音道:“老族长家的牌位有问题。”
“什么问题?”江弥放下筷子,眼神锐利起来。
“那些牌位不是一个个添置的,它们是由同一个人,用同一块巨大的松木一次性批量制作出来的,木纹能严丝合缝地拼合,落灰程度也完全一致!”
“什么?!”迟晚惊得差点跳起来,“人没死的情况下,谁会给自己全家早早备下牌位?这得多不吉利,多晦气啊!”
“只有两种可能。”祝余目光扫过三人,“要么,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全家都没得跑,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提前备下了后事。要么老族长一家上下这三十余口人,是在同一时间集体遇害的!”
“集体遇害?!”迟晚倒吸一口凉气,“不对啊!他们不是说那狐妖一晚上只杀七人吗?老族长家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次性被杀光?这时间对不上啊!”
迟晚下意识地将求证的目光投向小福这个唯一的本地人:“小福,你知道点什么吗?”
小福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头埋得更低了,似乎在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我也是听说的,那狐妖一开始抓走了老族长全家来跟老族长他们谈判,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谈崩了,狐妖就把老族长的全家都杀了,之后才封锁了千榕镇,定下了一夜杀七人的规矩。”
小福的声音带着恐惧和悲伤,身体微微发抖。
迟晚连忙拍拍他的背安慰:“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江少摩挲着下巴思考,忽然道:“咱们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秦宿!”祝余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这个副本……不,这个故事里另一个主人公秦宿啊!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他的尸骨葬在了何处?!”
可这些镇民生怕秦宿的存在被透露出去,怎么会愿意告诉他们呢?
就在祝余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小福猛地抬起头,脸色在瞬间变得极其苍白。他嘴唇哆嗦着,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那个大哥哥是被活埋的!”
活埋?!
祝余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得无以复加!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小福压抑的抽泣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
“活埋?!”迟晚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小福,你……你说清楚!谁埋的?!埋在哪里了?!”
小福被迟晚的反应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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