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屋里,正装模作样翻找厚被子的江弥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随手抱出一床被子,缓缓关上衣橱门。
迟晚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剧变,他看看主屋僵立如雕塑的祝余,又看看眼神危险的江弥,最后目光落回床上昏迷的老族长,莫名觉得瘆得慌,抱着胳膊说要给他们找碗水喝,便匆匆离开了屋子。
后半夜,昏迷的老族长终于悠悠转醒。
他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睁开,看到守在床榻边、脸上挂着“关切”笑容的祝余和江弥时,明显瑟缩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昏迷前那毫不留情的拍打。
“老伯,您醒了?感觉如何?”祝余的声音温和得滴水,仿佛之前的“黑手”不是他下的。
“多、多谢仙长挂怀……”老族长声音嘶哑虚弱,眼神躲闪,“老朽……老朽无碍了,只是……只是……”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更深的恐惧。
祝余和江弥陪着他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场面话,便借口“守候多时,精神不济,恐扰老伯静养”,礼貌地告退了。
两人推开偏屋的门,走到主屋,却不见迟晚的身影,直到走出小院,才在门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看到迟晚正和一个少年坐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那少年身形单薄,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正是城隍庙里迟晚拼死救下的少年。
此刻他坐在迟晚身边,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依赖和纯真,正认真听着迟晚说话。
迟晚则眉飞色舞,似乎在讲着什么趣事,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意外的融洽。
直到祝余和江弥走近的脚步声惊动他们,迟晚才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咦?你们怎么出来了?老族长醒了是吗?我去看看他?”说着就要起身。
祝余不动声色地伸手拦住了他:“不必了。老族长刚醒,精神还很萎靡,说了几句话便又歇下了。我们也折腾了大半夜,快去他们给我们安排的‘君来客栈’休息吧。”
“哦,也好。”迟晚点点头,随即拉起身旁的少年,对祝余和江弥介绍道,“对了,这是小福。他家……唉,就剩他一个了,一个人害怕,不敢睡,听到我们的声音就寻过来了。”
迟晚拍了拍小福瘦弱的肩膀,语气带着怜惜,然后看向祝余和江弥,带着点请求的意味:“我可以带上小福吗?让他跟我们待一起,也安全些。”
祝余的目光落在小福身上。
少年似乎有些紧张,微微低着头,但察觉到祝余的视线,又怯生生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带着一丝不安和祈求。
“你决定就好。”祝余淡淡一笑,语气轻松,“我们也是沾了你的光,才有这落脚的地方,哪有置喙的道理?”
“好诶!”迟晚立刻眉开眼笑,一把勾住小福的脖子,摆出一副“老大罩你”的豪迈架势,“小福,以后你就跟我混吧!”
小福被迟晚搂得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声应道:“嗯…谢谢老大。”
“走!老大带你去客栈!”迟晚兴致勃勃,勾着小福就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小福却轻轻拉了拉迟晚的衣袖,小声提醒:“老大,君来客栈在那边。”
他指了指与迟晚前进方向相反的一条岔路。
迟晚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立刻挺直腰板,故作高深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当然知道在那边!老大这是在考你呢!不错不错,方向感很好!”
他强行挽尊,带着小福调转方向。
祝余和江弥跟在后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江弥凑近祝余,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这小东西,刚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换作一般孩子早吓破胆了,他倒是淡定。”
祝余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小福略显单薄却异常平稳的背影上。
少年行走的姿态,没有普通农家少年的局促,也没有惊魂未定者的飘忽,反而有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感。
祝余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他步履轻盈,似乎习过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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