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庞统便奉命买来了方初弦所需的假死药。
祁非晚财大气粗,方初弦散尽家财才能买来一颗假死药,而他直接将那药贩手中仅剩的三颗假死药全部买了过来。如今市面上已经没有流通的假死药了。
庞统取了一颗给方初弦,剩下两颗随意封进了摄政王府的私库。他前脚才走,祝余后脚就借着筹备祁非晚与方初弦婚礼的由头混了进去,将其中一颗假死药偷龙转凤。
有摄政王府保驾护航,方初弦这次的计划十分顺利。他们联合小鸢,骗林亦蓁吃下假死药,制造假死之状,骗过了宫里宫外,并成功将林亦蓁的“尸身”转移。
祁非晚为防止林亦蓁不配合,整出幺蛾子影响他和方初弦成婚,于是特地吩咐祝余与江弥在林亦蓁“死后”,将林亦蓁送得远远的。
夜深露重,祝余和江弥驾着马车,持着摄政王的手令一路向南。
这回的药效格外地持久,直到天光大亮,林亦蓁才终于醒来。
守在林亦蓁身边惴惴不安,一夜没合眼的小鸢见林亦蓁安然醒来,激动地哭着拍击车厢:“鱼鱼大王,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靠在车门上休息的祝余闻言,猛地睁开眼,打开车门,便看见一脸无措的林亦蓁,她环顾四周,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初弦跟祁非晚交易了什么?!”林亦蓁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
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祝余,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绷紧的身躯像是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绝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祝余嘴角扯起一个笑脸,伸手扶住脆弱得仿佛风中残烛的林亦蓁:“他让我告诉你,他已经有了脱身的办法,你且安心在江南定居,来年春日,陌上花开之时,他便会来到你身边。”
“当……当真?”林亦蓁眼里那摇摇欲坠的绝望如潮水般褪去。
“真的!是真的!小姐没听错!”小鸢扶着林亦蓁的手臂,肯定地激烈地回答林亦蓁。
“那就好,那就好……”林亦蓁喃喃地重复着。紧绷的身体陡然一软,像是被抽走所有骨头,林亦蓁的身子向后软软地靠去,幸好小鸢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她才不至于从座椅上滑落。
可是,祁非晚又岂是好糊弄之人……林亦蓁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扫过小鸢、祝余,以及车厢外驾车的江弥。
她能离开,不过是祁非晚甘愿为初弦如此,一切计谋成功与否,只在祁非晚一念之间。
祁非晚会甘愿放了初弦吗?
林亦蓁的肩膀剧烈耸动着,整个人蜷缩在小鸢的扶持里,双手捂着脸,可压抑的哭声还是冲破了枷锁,从她的指缝中溢出。
“呜……呜呜……”
车厢里回荡着林亦蓁小声的啜泣声。
祝余退到车厢外,并未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林亦蓁,此事他并无完全把握。
林亦蓁被带到了江南的一个偏远小镇,此处民风淳朴,山明水秀,是个适宜长居的好地方。
祝余和江弥为她们置办了房产,还想给她们购买些婢女与看家护院的家丁,却被林亦蓁阻止了。
“我如今只是个普通妇人,哪里还那么金贵,进出要呼奴引婢的。寻常妇人能做的,我也可以。这是初弦好不容易为我争取来的自由,我会好好地为他活着。”
林亦蓁给了自己两天的时间伤心,再次站在众人面前时,她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精神。
她挽起袖子,粗布包头,系上围裙,拎着水桶抹布将全家上下擦拭了一遍。
她将自己投入了无休止的劳动中,动作也由一开始的生疏到如今熟能生巧。小鸢看着自家小姐因干活而劈掉的精心养护的指甲,心疼地几度要落泪。
虽然没有雇佣下人,但家具总还是要置办的。祝余带着江弥跑遍了镇上的铺子,给林亦蓁看装修,结果才走了半日江弥就歇菜了。
他说什么都要找间茶铺歇歇脚才行。
一落座,江弥就忍不住跟祝余吐槽:“从前听人说,装修房子是对夫妻最大的考验,现在看来,这句话显然对每个装修人都适用。
咱们才看个家具就累成狗了,要是一家家对比效果看装修,盯效果图盯施工进度,岂不是要原地升天?
咱们以后装修可不要费这劲了,能用钱解决的,从开始就不要有一丝犹豫,不然后果只会累人累己。”
“啧。”祝余忙着吃茶铺的盐水花生,只见缝插针地听一耳朵,但并不妨碍他随时对江弥开启diss模式。
祝余上下打量江弥一眼:“你这分明是体力不行,才走半日便走不动了,竟还扯到装修上去了。”
男人怎可被质疑不行,江弥当时就怒了,茶也不喝了拉起祝余就往外走:“再逛两个钟,今天就算你喊破喉咙也得天黑透了才能罢休。”
祝余眼见自己要被扒拉走,赶紧抓了两把盐水花生塞到兜里,又匆忙给自己灌了一杯花了钱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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