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文沉思片刻,“再叫上两个,套爬犁!进山——”
林志文一声吆喝,众人来到了大队部。
若非公社里来的民兵也是坐着马拉爬犁来的,靠山屯的马那还真不一定够。
拉上马,套上爬犁钻出屯子,六匹马,六条狗,带着二十多号人在路上缓慢的犁出雪沟。
林志文、姜佑宁、郝明风挤一辆。
郝宏寿独占狗拉爬犁,唯独让二狼一马当先。
二狼不断的嗅着,同时通过吠声和抬头,提醒着主人前进的方向。
眼见姜佑宁挺好奇,林志文也没藏着掖着。
“二狼的鼻子比他的兄弟都厉害上不少。
追踪猎物十里八村的猎狗谁也比不上!
大豺是头狗,负责指挥,同时和三虎四豹负责牵制猎物。”
姜佑宁点了点头,她昨天就发现了。
二狼的鼻子要比其他的兄弟稍微宽长一点。
“佑宁啊,”林志文扬起马鞭,一边又紧着唠叨。
“待会儿真要是撞上猎物,瞅着狗扑上去了,你千万别冒冒失失就搂火儿!”
他当了大半辈子猎人,这打猎的事得掰开揉碎了给姜佑宁交代明白。
而姜佑宁听的也无比仔细,更是连连点头。
“也甭指望着,光凭借咱这几条狗就能放倒野狼、熊瞎子,野猪拱子!”林志文语气加重。
“它们冲上去,就是狗缠骚,用身子骨儿、用牙口儿把猎物死死缠住在原地!
咱要做的,是稳住了心神,屏住了气儿”
林志文一手拉缰绳,另一只手做了个扣动扳机的模样。
“抓准那电光石火的一哆嗦!
啪——!!!”
姜佑宁用力点了下头。
“狼奸狐狸怪,兔子全靠蹽得快。
野猪愣头冲,老虎坐山王,
熊瞎子一巴掌扇倒半拉冈!”
这些老林子的活物都有自己的习性。
在这种事儿上,可得紧着听林志文这种老把式的话。
山里若是有个什么大意,还真不知道谁是谁的猎物。
远处那片林子,被皑皑白雪一衬,反倒显得阴森森的黢黑。
一阵寒风卷过,刮在脸上跟小刀子片儿似的!
激得坐在狗拉爬犁的吴建材猛地一哆嗦,出了一头冷汗。
两条獒串子拉着三个人,旁边的一个大黄牙,身边还跟着个招风耳。
“老大,咋了!”招风耳询问着。
“没事!”
吴建材掏出个手绢擦了擦鼻子。
这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
直到日头完全出来,二狼带着队伍,停在了一处山脚下。
林志文知道,这是到地方了。
“行了,都下爬犁,拿好家伙事!”林志文吆喝着,接下来的路,就得腿着去了。
姜佑宁跳下爬犁,仰头打量。
山上树林茂密,白雪皑皑,整座山都如同埋在黑白的画框里。
而那最高的山尖顶,活像个回头探着脖子老鹰。
山顶那块怪模怪样的大石头,弯钩子一般,恰好直指着山脚,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
“鹰王顶?”林志文紧着眉头,花白胡子抖了抖。
据说百十年前,这山上有个鹰王,袭杀了不知道多少牲口小孩。
官府出动兵马打了不知道多少年,最后直到那鹰老死了。
这才告一段落,而这山也由此得名。
郝明风眯了眯眼,哈出口白气儿。
“可不咋地!咱哥俩去年没少在这山底下转悠。
谁能寻思那帮狼羔子,倒把窝扎到这来了!”
林志文也点了点头,“是,我记得咱们俩还下了不少套子。”
这鹰王山可是不小,没个三五天,估计是没法把这山走完。
林志文转过身,对着其中两个特意叫上的赶车把式,指了指来路。
“那大茂,还有柱子!你俩,原路折回去!
他顿了顿,敲了敲旁边的一棵树。
“每天来这里看看,要是我在这绑上了布条,就在这等着!”
坐爬犁,主要是为了省下膀子力气好钻山。
进了老林子里,多省一分力,说不定就能多活一口气儿!
不过这马也不能放山底下不管,万一来遇到其他野生的动物,像是野猪,老虎,那就麻烦了。
当然,赶车的也不是白来,到时候分猎物也有他们的份。
两个人也明白,点了点头,收拾了下爬犁,重新套了马,顺着来时的印子就往回走。
吴建材这会儿可傻眼了!
看了看有些坡度且茂密的树林,心知狗拉的爬犁是上不去了。
“不……不是!这……下面还得腿着去啊!”
“不然呢!”郝宏寿没个好气。
姜佑宁抱着胳膊,“那您老还想坐八抬大轿,让人抬着进山啊?
山神爷是你家亲舅老爷?
还是这老林子是你家后花园子?”
随后姜佑宁更是往前凑了半步,上下打量着一人二狗。
“刚才不还满嘴跑火车,说我们是来逛庙会,赶大集的?
您这么拖家带口的,来这深山老林子里头,走亲戚串门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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