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姜佑宁翻了个白眼。
“答应了,这光腚猴戏你就得演!?”
“ 这么百年不遇的西洋景儿,你当是屯子里扭大秧歌,天天有得瞧啊?”
林远义也上前一步,“你最好现在就乖乖去。
再磨叽拖延……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扒光了,四马攒蹄(手脚捆一起)
捆村口那棵老榆树上?”
旁边的林远仁也阴恻恻地补了一刀,
“ 那要不就把你捆结实了,拴在牛车后头!?”
故意顿了顿,让那画面在吴建材脑子里转了个圈儿:
“ 让老黄牛拉着你,围着咱靠山屯,溜上它三大圈儿!
保管比树上挂着风干更透亮、咋样? 选一个呗?”
这两条道儿,哪条都是“癞蛤蟆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一想到这里,李百利咬了咬牙,正要往外冲,却被姜佑宁一把拽住衣袖。
“给钱啊!”姜佑宁伸手。
李百利也不想和姜佑宁再掰扯了,只想着赶紧跑了再说!
他一把抢过外套,从内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纸币,胡乱塞到姜佑宁手里。
然后用衣服蒙住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了出去。
“感谢李百利同志送来的十块钱赔偿!”姜佑宁高举着钞票。
周围的人望着姜佑宁手里的钱,眼中流露出艳羡之色。
这钱来得太容易了,简直跟天上掉的似的。
甚至都有人拍着大腿,直恼——
要是李百利当初冤枉的是自己该多好!
李百利闷着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光着身子就在村里跑。
脚步之快,甚至扬起了尘土。
而李百利的身后,跟上了开完会的社员。
不知不觉间,竟然以李百利为首,形成了一个长跑的队伍。
那些原本没去开会的村民听见动静,纷纷探出头来张望。
更有那些好信的,拉着那些没去的,对着李百利指指点点。
听到他们的议论,李百利羞得满脸通红。
所幸被那件皱巴巴的外套蒙住了脸。
才没让人瞧见他的窘态。
姜佑宁在大队部门口,远远的望见这一幕,嘴角挂着冷笑。
对付这种小人,就该好好出出洋相!
此刻的大队部院子里,只剩下了林志文一家人。
姜佑宁也没忘记,林名虎当时还叫自己留下的事!
林名虎将一张略微发黄的信封递给姜佑宁。
姜佑宁接过,目光扫过那行略显潦草的字迹:
“吾妹姜佑宁亲启”,落款还是云省。
她瞬间就不想看了,但转念一想,还是展开了纸。
短短三百余字的内容尽是姜铭养的诉苦。
大概意思就是,姜铭养在这里过的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第一天才到那边还没进农村。
就被蛇咬了进了医院,脸上也长满了红色的痘痘。
还有姜铭生,坐上火车的时候就吐,从天南吐到了海北。
脸蜡黄蜡黄的,上也因为水土,瘦了十来斤了。
而且这边野生动物还不少。
老鼠比猫还大,蛇比人还多。
而且明明都入冬了,还有些和扑棱蛾子一样大的蚊子。
跟轰炸机似的,每天都来吸血。
别说是晚上了,就是早上,姜铭养和姜铭生都被老鼠和猴子抢走了好几次的饭。
总而言之呢,就是来卖惨和要钱的!
本来这信早就到了,不过姜铭养只是知道,姜佑宁在辽省盘龙县下乡。
而且这都是孙大妈和其他人闲聊的时候偷听来的。
再具体一点的地址就不知道了。
所以在县里辗转了三天了,才找到人。
姜佑宁心中啧啧两声,从时间上来看的话,估计才到那边没两天。
这信就被发过来了!
而且,姜铭生也算是倒霉,被自己的哥哥从京爷变成了颠(滇)公了。
(这里只是抖个包袱,不是地域歧视)
还是个罪犯哥哥带着过去的,不知道要遭到多少非议,今后那可还有的熬了。
“丫头,你不会……”赵佳桂有点担心了。
“没事,姥!”姜佑宁笑意更浓,将信件递给了赵佳桂。
“这信您收着,明天生火时当引柴吧。”
知道你们过的不好,比我过的好都让我舒服!
姜佑宁连给回个话的心思都没有。
浪费这个钱?
又要废笔,又要花钱买邮票。
还不如去买点瓜子一家人乐呵乐呵。
甚至姜佑宁都不明白,他们哪儿来的厚脸皮给自己发信!
熊瞎子跌进陷坑,见啥抓啥。
病急乱投医也没有这样的。
就让姜铭生,姜铭养两兄弟,好好的熬着吧!
赵佳桂仔细看着姜佑宁的脸。
确实不像憋着气的样儿,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故作责怪道,“咱们家还能缺这把柴火?!”
顺着手就扔进了大队部的炉子。
火苗倏地窜起,将那可笑的文字吞噬殆尽。
眼见人要走,林名虎赶忙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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