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结界外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闷响。
昭雪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进来,在青石地上划出数十米血痕,最终重重摔在秦书身侧。
“昭雪!”秦书伸手去扶,却见少女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连指尖都在抽搐。
烟尘弥漫的殿门外,鸢涂执笛而立。她漫不经心转着手中短笛,裙裾在风中翻飞如墨蝶。
“秦书上神当真好厉害。”
她轻笑着踏过满地狼藉,“一个受尽香火供奉的堕神,竟被你几个时辰就解决了。”
玉白的鞋尖踢开焦黑的瓦砾,在秦书面前三步处站定。
她俯身端详秦书苍白的脸,眼底漾开诡谲的笑意:“不惜抽干灵脉也要诛杀堕神……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短笛忽然挑起秦书染血的下颌,“说来你还该谢我。若不是我的曲子逼他现出原形,你哪有机会启动这诛神阵?”
笛身突然迸发黑气,将挣扎欲起的昭雪狠狠掼在断柱上。
鸢涂抚过笛孔,听着少女痛苦的闷哼,唇角笑意愈深:“现在好了,你灵脉尽毁,他魂飞魄散……”
她歪头打量秦书因剧痛而蜷缩的手指,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正好让我捡个现成便宜。”
秦书以剑撑地,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她凝视着步步逼近的鸢涂,声音因剧痛而低哑:“你想做什么?”
鸢涂执笛轻敲掌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垂眸看着狼狈的秦书,唇边凝着讥诮的弧度:“我想做什么?自然是成神。”
她缓步绕行在断壁残垣间,绣鞋踏过焦黑的瓦砾:“人人都想成神。就连那个靠香火堆砌出来的怪物,不也妄想成神么?”
她目光惋惜的看向那阵法中痛苦盘旋着的那团黑雾,“可惜……不过是个不被正统承认的邪物罢了。”
笛尖倏地转向秦书,带着凌厉的劲风:“这样的秽物留在世间,自然该除。我与你,本是一样的心思。”
她俯身逼近,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妒意,“可你凭什么?生在神界,天生神力,神位对你而言唾手可得。”
玉白的指尖几乎要触到秦书染血的唇角:“你走的明明是通天捷径,凭什么不许旁人踏足?”
她忽然轻笑,声音甜得发腻,“待我取了你的神力……这上神之位,我又为何不能坐一坐呢。”
瓦砾在鸢涂脚下发出细碎的哀鸣,她站在倾颓的神像前,墨色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朵开在废墟上的毒花。
秦书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青砖缝隙,抬眸时竟扯出个苍白的笑:“强夺他人修为……你就不怕天道不容?”
“天道?”
鸢涂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短笛轻点着掌心,“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地法则。倒是你……”
她突然俯身,墨玉般的发丝垂落在秦书颊侧,“该想想怎么求我留你全尸。”
话音未落,鸢涂旋身探向那团尚未散尽的堕神本源。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的刹那,一股磅礴威压轰然落下——
秦书瞳孔骤缩。
她看见鸢涂周身迸发出暗红血光,竟是将那些污浊神力尽数吞噬。
漆黑的怨念如毒蛇钻入她七窍,那张娇艳面容在黑气中扭曲变形,时而浮现出千百张痛苦人脸。
“看见了吗?”鸢涂的声音变得嘶哑重叠,新生的力量让她衣袂翻飞,“你们避之不及的秽物……恰是我登神的阶梯!”
鸢涂被秦书唇边那抹嘲弄刺痛,短笛重重敲在断柱上:“你笑什么?”
“笑你蠢。”
秦书咳着血沫,染血的手指轻轻点在心口。
话音未落,鸢涂已挟着黑气扑来。
秦书抬掌相抗,却被震得撞上残垣,呕出的鲜血溅在阵法残纹上,竟让那些金线重新亮起微光。
“垂死挣扎!”鸢涂冷笑,却突然踉跄后退。
她震惊地发现,秦书那看似无力的一掌竟带着刺骨寒意,被打中的地方正凝结出霜花。
阵中黑雾剧烈翻腾,堕神残余的力量开始溃散。
鸢涂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冻僵,低头看见自己指尖泛起青紫:“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声音发颤,寒意正顺着经脉蔓延,“好冷……”
秦书倚着断壁喘息,望着对方逐渐凝结冰霜的衣袂。
那些金线正顺着血迹爬满鸢涂全身,像一张突然收拢的蛛网。
鸢涂强忍着经脉中翻江倒海的痛楚,那堕神之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铁针在她灵府内横冲直撞。
而更可怕的是那股刺骨的寒意,正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连灵力都开始凝滞。
她踉跄着扶住倾倒的梁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目光扫过开始渐渐消散的堕神,又落在倚着断壁喘息的秦书身上,突然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呵……强弩之末。”
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寒气从齿缝间溢出。
她强撑着直起身子,墨色衣裙上已结满霜花。
“就是不知道……”她拭去唇边渗出的血沫,声音嘶哑得厉害,“秦书上神还能不能活着回到九重天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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