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禾被昭雪半推着进了家门,怀里的婚服木箱硌得胸口生疼。
她站在门廊下怔怔出神,斜阳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站着发什么呆呢?”周大娘正将红绸往梁上挂,回头瞧见女儿呆立门口,随手将剪剩的红纸塞进袖袋,“和秦书姑娘玩得可还尽兴?快进屋歇歇,等你阿爹买鱼回来就开饭。”
“唉?秦书姑娘去哪儿了?不是说好过来吃晚饭的么?”
月禾抱紧怀中的檀木箱,指尖无意识抠着箱面上的并蒂莲纹:“秦书姐姐她……”
“怎么了这是?”周大娘利落地拍去衣襟上的彩纸屑,伸手要接木箱,“快把嫁衣给你阿姐送去,让她试试这回改的可还合身。这箱子沉得很,你一路抱回来也不嫌累。”
月禾茫然点头,转身往厢房走。青石阶上落着细碎彩纸,像谁不小心打翻的胭脂盒。
她走到廊柱旁忽然驻足,方才要同阿娘说什么来着?
似乎是很要紧的事,可那片记忆就像被风吹散的薄雾,怎么也聚不拢。
“愣着做什么?”周大娘在身后催促。
“我这就去。”月禾应声,指尖抚过木箱上冰凉的铜扣。
给阿姐送婚服——
是了,这才是顶要紧的事。
西厢房窗棂上贴着崭新的喜字,月禾推门时带进一阵穿堂风,将那红纸吹得簌簌作响。
她望着箱中流光溢彩的嫁衣,忽然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只余下模糊的怅惘在暮色里荡漾。
真奇怪。
秦书踏出庙门时,暮色已如墨汁般在天际晕染开来。
先前熙攘的香客早已散去,石阶上空余几片零落的花瓣在晚风中打着旋儿。
她正要拾级而下,忽的顿住脚步。
右手掌心毫无征兆地泛起暖意,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存在轻轻握住。
那触感温厚有力,指节分明,甚至还依恋般捏了捏她的指根。轻缓温热的触感落到她的指尖。
这突如其来的温热一触即离,快得像是暮色里的错觉。
秦书垂眸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昨日午后那场荒唐梦境的余温,忽然又漫上心头。
那些朦胧的抚触,炽热的吐息,还有那双看不见却分明能感知到的、带着薄茧的手……
怎么回事?是她一个人太久了?
“上神。”
清凌凌的呼唤打破了寂静。
秦书抬眼,见昭雪踏着暮色欢快跑来,发间丝带在晚风中翩飞。
“那姑娘送回去了?”秦书敛起心绪,淡淡问道。
昭雪点头,颊边梨涡浅现:“亲眼看着她进了家门才回来的。”
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上神探查得如何?这父神庙……当真与那位堕神有关联?”
秦书望着隐入夜色的庙宇轮廓,轻声道:“或许有吧。”
昭雪折了段草叶在指尖绕弄,声音里带着雀跃:“等解决了堕神之事,咱们能在这儿多住些时日么?这锦水城的花开得真好,连晚风都带着甜香。”
她说着略带埋怨地蹙起鼻子,“每次随上神出行,每处停留不过两三日便要启程。”
秦书转眸看她,唇角泛起浅淡笑意:“你若喜欢,多住些时日也无妨。唤沉冤来相伴亦可。”
“沉冤?”昭雪轻哼一声,草叶在她指间断成两截,“才不要叫他来呢!”
她踢开脚边的石子,像是要把满腔恼意都撒出去,“就该多晾他些时日,谁让他总惹我生气……”
话音未落,她突然顿住。
目光落在秦书垂在身侧的右手上,声音陡然拔高:“上神!”
她急步上前捧起那只手,指尖都在发颤,“您的手怎么了?”
暮色里,只见秦书纤长的指节上布满深浅不一的擦伤,最深处几乎见骨。
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凝着暗红血渍,仿佛刚在粗粝的砂石间反复磨蹭过。
秦书淡然抽回手,广袖垂落掩去伤痕:“无妨,先回吧。”
喜欢被我养的小可怜强吻了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被我养的小可怜强吻了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