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风波过去没几天,一个傍晚,金大爷神色凝重地回到了地窨子。
他看起来清瘦了些,风尘仆仆,但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慑人,仿佛能看穿人心。
陈卫东得到消息,猜出可能有事发生,立刻赶了过去。
地窨子里,油灯如豆,两人闲聊了几句,金大爷步入正题。
“小子,”金大爷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低沉,“我得出趟远门,归期不定!”
陈卫东心里一沉,放下烟袋:“师傅,您要去哪儿?南边?”
金大爷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含糊道:“嗯,那边老林子最近不太平,有些旧账得去清一清。”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边境线上,猴子不太安分。”
陈卫东立刻明白了,师傅此去,绝非简单的探亲访友或进山狩猎,很可能与日益紧张的南疆局势有关,是去执行某种秘密任务……
他心中担忧,却知道拦不住,也问不出更多。
“这地窨子,后山这一片儿,以后就交给你照看了!放心不会白忙活……”
金大爷磕了磕烟袋锅,灰烬簌簌落下,“还有那个仓库,里面的东西,我都帮你处理干净,挪到稳妥地方去了……”
说着,他从怀里贴身内衣袋里,摸出一串用红绳系着的古旧黄铜钥匙,钥匙磨得光滑,显然年代久远。
他郑重地放到陈卫东手里。
“省城,红旗路,柳条巷,七号。一个独门小院。”金大爷的声音很平静。
“我前些年置办下的,没几个人知道!”
“算是我这当师傅的,给你提前备下的成家礼!万一……不说了!那处宅子院墙高,也清静。”
陈卫东能感觉出师傅话语里的沉重,握着那串还带着老人体温的钥匙,感觉重若千钧。
这不仅仅是房产,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托付。
“师傅……”他喉头有些发哽。
金大爷摆摆手,打断了他,神色严肃起来:“对了……还有件事,你得心里有数!”
“上次那伙鬼子,盯上仓库不假,但我顺着线头往下摸,感觉……他们找的,恐怕不单单是那些军火和浮财!”
他浑浊的眼睛盯着陈卫东:“他们像是在找别的线索,可能是关于……当年关东军在这长白山深处某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可能跟细菌、矿产,或者别的什么要命的东西有关……”
“总之,水很深,我还没摸到底!我走之后,你自个儿多留个心眼,尤其是往后要是再碰上形迹可疑的生人,或者山里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陈卫东心中凛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师傅!您这次……一切小心。我等着您回来!”
金大爷欣慰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起身利落地收拾好他那简单的行囊——几块干粮,一壶烧刀子,还有他那杆从不离身的老旧猎枪。
他拍了拍陈卫东的肩膀,力道很大,然后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暮色沉沉的林子里,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陈卫东站在地窨子口,望着师傅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次分别,山高水长,前途未卜。
几天后,陈卫东以去省城联系农机配件和知青工作汇报为由,带着沈清如和沈玉茹进了城。
按照地址,他们很快找到了柳条巷七号。
巷子僻静,青砖垒砌的院墙果然比旁边的都高些,黑漆木门紧闭,透着几分神秘。
用黄铜钥匙打开门锁,推开沉重的木门,一个小巧却整洁的院落呈现在眼前。
青砖铺地,正房三间,东西各有厢房,虽然有些旧,但维护得很好,窗明几净,院角还有一棵老槐树。
“哇!卫东哥哥,这就是金爷爷送你的院子?好漂亮啊!”
沈玉茹像只快乐的燕子,率先冲了进去,好奇地东看西看……
沈清如也跟在后面,眼中满是惊喜,她轻轻抚摸着廊下的柱子,低声道:“卫东哥,这……这太贵重了。你师傅对你可真好……”
陈卫东笑了笑,关上院门:“师傅的心意!以后,这就是咱们在省城的家了。”
他领着姐妹俩走进正房。屋内家具简单,但一应俱全!
陈卫东按照金大爷的暗示,走到靠墙的一个老旧樟木衣柜前,摸索着在衣柜内侧一个不起眼的木瘤上用力一按。
再往旁边一推,“咔哒”一声轻响,沉重的衣柜竟然无声无息地向旁边滑开半米,露出了后面一个黑黢黢的、向下延伸的阶梯入口!
“呀!”沈玉茹吓得轻呼一声,抓住了陈卫东的胳膊。
沈清如也惊讶地捂住了嘴,美眸圆睁的看着陈卫东。
“别怕,是密室。”陈卫东点燃早就准备好的油灯,一手举灯,一手拉着沈清如,示意沈玉茹跟上,“下来看看吧!”
阶梯不长,下去后是一个约莫二十平米的地下室,空气流通,干燥阴凉,里面有桌椅,甚至还有一个简单的行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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