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小院外传来急促的狗吠声。
李破天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赤着脚就往外冲,差点被同样惊醒的王铁柱撞飞。
两人一前一后,刚冲到院中,就见老李背着个硕大的木桶,像只老乌龟般蹑手蹑脚走进大门。
月光下,木桶表面结着厚厚的冰壳,隐约可见里面似有活物。
爷爷!
李破天扑上去,小手在老李身上胡乱摸索。
您受伤没有?
月光下,少年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
嘿!爷爷能有啥事?
老李把木桶往地上一墩,桶里顿时传来李冰花不满的咕哝声。
他随手抹了把汗,指着木桶信口胡诌:花花要进阶,这是她的...呃...保护壳。
王铁柱睡的有些晕,虎头虎脑地凑近木桶,突然地跳开。
桶壁上赫然多了个被咬穿的洞,一股浓郁的黑气直冲王铁柱的门面。
老李眼疾手快,将铁柱拉到一边,那黑气立即转身,往后山的方向飞去。
都去睡觉!
老李赶小鸡似的挥手。
再过一个时辰武馆就开门了!
李破天揉了揉发青的眼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孩子才训练一天,原本圆润的脸蛋已经凹下去,现在站着都在微微打晃
老李叹了口气,王铁柱虽然也没有引气,但是他从出生就在青霄宗待着,在灵气的滋养下,自然要比一般的凡人强健些。
可李破天却是实打实的凡人,以凡人之姿能经受住铁罗汉的训练,难怪能得到铁师傅的赞赏。
粗糙的大手按在李破天头顶。
老李蹲下来,让视线与少年齐平:傻小子,爷爷在越南战场挨炮弹都没死,现在更舍不得死。他捏了捏孙子的小脸,爷爷还要陪着你长大,帮你一步一步变强大呢!
李破天突然一头扎进老李怀里,紧绷了一夜的精神终于得以放松
单薄的肩膀抖得厉害,却死死咬着嘴唇。
老李怔了怔,他很清楚,这孩子虽与正常孩子无异,但却缺乏安全感,今夜自己久久未归,恐怕让孩子吓到了。
给!好东西。老李变戏法似的摸出两枚补气丹,塞进两个孩子嘴里。
破风犬立刻人立而起,前爪直扑老李腰带,尾巴摇出残影。
馋狗!老李笑骂着也喂它一颗,吃了可得长壮实点,以后长高高,给爷爷当坐骑。
话音刚落,破风犬突然钻过他胯下,顶着人就往院墙冲!那风一般的速度让老李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哎哟卧槽——
烟尘散去,老李呈字形嵌在墙面上。
他龇牙咧嘴地把自己抠下来,转头看见俩孩子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顿时吹胡子瞪眼:奶奶的,笑个屁!
待主屋响起均匀的呼吸声,老李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
他轻手轻脚摸进偏房,只见木桶上的冰壳已经厚了三指有余。
凑近一看,老李的头皮猛地发麻。
冰层顶部密密麻麻嵌着黑色颗粒,像极了当年在胡志明小道见过的尸蝇卵。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闷热的雨季、腐烂的尸臭、战友溃烂的伤口...
呕——老李扶着墙干呕起来,喉头泛起胆汁的苦味。
指尖绿光闪烁,木灵气顺着经络游走,这才压住翻腾的胃液。
门外传来破风犬的叫声。
好狗...爷爷没事。
老李胡乱抹了把脸,精神稍微好了一些。
突然!
冰壳里传来脆响,声音越来越大。
那些黑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缕缕黑烟被食人花吸收。
冰蓝色花瓣随之泛起金属光泽,隐约显出些金色纹路,随后又黯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一切都好像只是老李的错觉。
忙碌了一天的李师傅,也是有些累了。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叶清宇给的小玉瓶,给自己也来了一颗。
先帝创业未半而半道崩殂,我老李可别人还没回地球,就先熬夜猝死喽!
老李半倚在门板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喀嚓!
睡梦中的老李好像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老李弹起身子,发现冰壳正在急速融化,地板上已积了寸许深的冰水。
木桶里的景象更让人瞠目。
李冰花通体覆满冰霜,像个水晶雕刻,而刘管事丈夫胸口那个碗大的魔气伤口,此刻竟愈合得只剩淡粉色疤痕。
这是吃撑了?
老李伸手探查,食人花的花苞微微鼓动,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视线转到男人身上时,老李挠挠头。
臭丫头,自己是吃饱喝足了,给老子留下这么大个麻烦!
木桶里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手指抽搐着抓住桶沿,眼皮剧烈颤动。
糟糕!这是要醒!
老李条件反射般一记手刀劈下,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哎呀呀!小老弟,对不住,对不住了!
老李麻利地给人喂了颗补气丹,指间金芒闪烁。
金灵气将一块铁矿石化作细丝在空中交织,转眼凝成张布满气孔的铁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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