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魔谷外,阴风呼啸。
常年被魔气熏染的树木,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焦黑的枯木如鬼爪般伸向暗红色的夜空。
刘管事死死拽住刘福运的胳膊。
“放开!”刘福运猛地甩手,眼中跳动着猩红的光,“爹已经废了!三个月后就是宗门考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刘管事被狠狠甩出去,踉跄两步才站定。
此时的她鬓发散乱,泪水混着谷中飘来的灰烬,在脸上划出浑浊的痕迹。
谁能想到,这个要强了半生的女人,如今竟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这荒野中对峙!
“福运...”她声音发抖,“你要作死娘拦不住,可你弟弟才十五岁...你不能不顾念他啊!”
“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刘福运突然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
“对!我就是个自私的畜生。只要能进内门,就算是堕入邪道,我也认了!”
刘管事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来的,她像是在问刘福运,又像是问自己。
“为什么……”
刘福运冷笑着,眼中有泪光浮动,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为什么?”
“娘,你这话问的真有意思。在这修仙界,谁不想登峰造极?论天赋,我没有极品灵根。
论家世,您和爹都只是宗门的小管事,又能给我多少修炼资源?
若是我不为自己谋划,难不成将来也要像你们一样!一辈子就这样寂寂无名?”
刘管事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如此陌生的儿子,突然明白,这已经不再是她的儿子了。
她慢慢擦干眼泪,从袖中掏出一块刻着“慈”字的玉牌。
这是刘福运开灵根那年,她花了三年积蓄从聚宝阁买来的中极聚灵玉牌。
“大道无情...”玉牌在掌心裂成两半。
“可修仙先修人。你爹沾染魔气后第一件事就是自囚于家中,即便是每日忍受魔气的噬心之痛,也不敢去宗门医治,生怕连累你们兄弟。”
她抬头时,眼里淬着寒冰,中午丈夫眼中的绝望浮现在脑海。
“明日辰时,宗门刑堂,恩断义绝!”
刘福运瞳孔骤缩。
他看见母亲转身时,被风吹的有些晃荡的身躯,原本丰腴的身体,在父亲沾染了魔气后,竟然消瘦至如此。
乌鸦发出刺耳的啼叫,谷中魔气突然暴动,猛烈冲击着结界。
刘福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攥成拳头。
他转身冲向焚魔谷深处,衣袍翻涌如垂死的蝶。
……
三更天,清霄宗外门管事居住区。
月光被乌云遮掩,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一个黑影贴着墙根,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前行。
那些曾经在越南打游击战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出来,老李动作敏捷得不像话。
他每走三步就蹲下来,耳朵竖起,眼睛眯成一条缝,警惕地四处打量着,甚至到了兴头上,还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打着特定的手势。
“老头……你能不能……别晃了?”
李冰花被老李用铁链捆在背后。
声音断断续续在老李的脑海里响起。
“再晃……我就要吐了……”
“小样的。”老李压低声音,兴奋不已,“这才哪到哪啊,老子当年在越南打游击的时候,人送外号丛林蟒!主打的就是一个灵活隐蔽!”
“越南是哪里?打游击又是什么?这有什么用呢?”
李冰花满是不服。
“当然有用!这叫谨慎!”老李瞪眼,“修仙界的人比越南的狙击手还灵敏,万一被发现,咱俩都得完蛋!”
“你这纯粹就是自己糊弄自己,什么隐蔽啊,只要是比你修为高的修士,都能感应到咱们。这几百米的路,硬是走了半个时辰!”
李冰花无语,藤蔓蔫蔫地耷拉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李被噎了一下,他是真不知道神识能感应活人这件事,为了显得不那么尴尬,老李选择继续他的“战术潜行”。
他时而伏低身子,时而侧身贴墙,甚至还会突然趴下,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
李冰花被他晃得头晕眼花,终于忍不住抗议:“老李头!你怎么还在晃啊!再这样,我就自己蹦过去!”
“你敢!”老李威胁道,“你要是敢乱动,今晚回去就把你种在粪坑旁边!”
李冰花立刻老实了。
终于,老李摸到了刘管事家的小院外。
院墙不高,但上面贴着几张驱邪符,朱砂画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老李扫视着周围,仔细打量,看到西墙跟,有一处小土坡,上去之后,小院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爷爷,我闻到了!”李冰花突然兴奋起来,藤蔓微微颤抖,“好香的味道!就在里边!”
老李顺着她的指引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爷爷,快进去!我要吃!”李冰花在他背后挣扎,铁链哗啦作响。
“不行!”老李一把按住她,“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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