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刘管事拖着恍惚的身躯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那串蓝色珠子,指腹触到冰凉的珠面时,突然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瞬间清醒。
珠子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内里似有暗流涌动。
刘管事死死地盯着这串珠子,然后猛地攥住珠串,想要扯断……
咕隆——
一声来自深海的低鸣在她脑海中炸响。
刹那间,她仿佛被拖入万丈海底,巨大的水压碾碎胸腔,无数触手从黑暗深处缠绕而来。
那是一种超越恐惧的窒息感,像是被某种恐怖存在的目光穿透灵魂。
呼——刘管事仓皇松手,幻象骤然消散。
她踉跄着扶住路边的青石,冷汗已浸透后背。
家门近在咫尺,却像隔着深渊。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刘管事捂住口鼻,跌跌撞撞冲向里屋。
昏暗的卧房里,一个半人高的橡木桶矗立在床边,桶壁布满抓痕,周围青石地板上的水渍泛着诡异的蓝色荧光。
哗啦!
木桶突然剧烈震动,铁链碰撞声如雷霆炸响。
刘管事僵在原地,看着水花从桶口喷溅而出,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足足半刻钟后,动静才渐渐平息。
她颤抖着挪到桶边。
浑浊的蓝水中,一个形如骷髅的男人静静悬浮着。
他的皮肤呈现出溺水者才有的青灰色,脖颈和手腕处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吸盘,随着呼吸缓缓收缩。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
没有眼白,只有两颗漆黑的珠子,像是被挖空的深海洞穴。
当男人的目光落在刘管事渗血的手腕上时,那些吸盘突然全部张开,发出的响声。
刘管事倒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再...再忍忍。她声音发颤,等富贵通过外门考核,你就能...
男人的眼球转动了一下,漆黑的瞳孔里浮现出令人心碎的悲哀。
一滴浑浊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在水面晕开淡淡的蓝色。
刘管事紧紧捂住嘴巴,眼泪从指间滑落。
五天前,丈夫完成宗门任务回来,很是兴奋。
说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灵宝,甚至能帮助两个儿子直接筑基。
那时的他们怎会想到,那串珠子会成为全家的梦魇?
吃...吃灵丹吧。她勉强爬起来,从袖中取出一枚补气丹。
丹药悬浮在空中,缓缓送入男人嘴边。
那些吸盘立刻疯狂蠕动,将丹药连同周遭的水流一起吸入体内。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随即痛苦地蜷缩起来。
蓝色液体从毛孔中渗出,将整桶水染得更加浑浊。
刘管事别过脸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丈夫正在经历怎样的折磨——每颗补气丹都在延缓魔气侵蚀,却也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了孩子...她喃喃自语,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整理好衣襟,刘管事最后看了一眼木桶。
她转身离去时,没看见丈夫突然睁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属于人类的蓝光。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周子渊的卧房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李取出银针,在烛火上消过毒,手法娴熟地刺入周子渊腿上的穴位。
嘶——周子渊倒吸一口凉气,李管事,今天这针怎么格外疼?
老李虎眸微眯,指间银针微微泛着青光:我在针上附的灵气多了一些,可以帮你更快的疏通淤堵的经脉。
扎完针,老李状似随意的问:子渊啊,咱们修仙界还有魔气这种东西呢?
周子渊闻言神色一凛,下意识问道:李管事怎么突然问这个?有谁沾染魔气了吗?
没有没有,老李我就是好奇。
老李转身坐到茶桌上,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子渊,你说这魔气都是从哪里来的呢?看你刚才的神情,这玩意很危险吗?
何止危险。
周子渊一脸严肃。
魔气乃是堕神遗留在世间的气息,与我等修士修炼的灵气截然相反。
修士若沾染魔气,轻则灵脉尽断沦为废人,重则爆体而亡;
即便是魔修,若控制不住过量魔气,也会心脉尽毁而亡。
老李想起醉仙楼那只章鱼怪:昨日,城中的醉仙楼里,来了一个打着佛修旗号的邪修,老李我不仅识破了那邪修的计谋,还抓到了一只沾染了邪气的妖兽!
沾染了邪气的妖兽?
周子渊眉头紧锁。
李师傅说的,难不成就是苏师姐带回来的那只被魔气侵蚀的深海梦魇?
对!当时正是被苏仙师带走了。
周子渊将自己得到的小道消息告诉了老李。
我听内门的师兄说,沧水深处疑似出现新魔物,导致海域灵兽大规模魔化。甚至有些筑基期灵兽竟能提前化形...
等等,老李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灵兽修炼也分等级?
周子渊点头:与人族相似,但多一个阶段。灵兽需先开智,才能感应灵气、引气入体。灵植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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