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是个瘦瘦高高,板着脸的中年人,听完老李的来意后,不耐烦地挥挥手:“去找王铁柱,他在西区负责清理兽栏,很会挤奶。”
老李向张管事道谢后,哼着小曲往西区走,迎面碰见个中年男子。
这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瘦削,右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
他穿着灵兽园统一的褐色短打,衣服上沾着草屑和不明污渍,腰间挂着块磨损严重的木牌,脚上蹬着双开了口的兽皮靴,一看就是常年和灵兽打交道的。
“这位兄弟!”老李热情地拦住他,“打听个道儿,王铁柱住哪儿啊?”
男子停下脚步,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汗,露出被晒得黝黑的脸庞。
“您是...灵植园新来的李师傅吧?您今日救人的事迹都传遍了!您真的会治病啊?”
他说话时,身上飘来一股混合着青草和兽粪的气味。
“嗨,略懂略懂。”老李摆摆手,“你叫啥?”
“我叫万老三,李师傅,您找铁柱是吧。”
男子指着远处,“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左拐看见个臭烘烘的粪堆,右边那个小破屋就是。”
说完就要走。
老李一把拉住他:“哎,这大中午的,你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腰间一闪一闪正在发光的木牌:“我是负责照看踏云驴的杂役,那灵兽最近不对劲,这木牌一亮,就代表它又闹腾了,我得去看看。”
老李来了兴趣:“怎么个不对劲法?”
“三天前开始不爱吃食,粪便也变稀了。”男子愁眉苦脸地说,“最要命的是总用身子撞栏杆,昨儿还把左前蹄给撞伤了。”
老李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开始撞栏的?”
“大概...四五天前?”男子回忆道,“起初只是偶尔撞一下,这两天越来越频繁。”
“走路姿势有没有变化?”老李追问,“比如跛行或者不敢负重?”
男子惊讶地看着老李:“您怎么知道?它最近总把左前蹄抬起来...”
“走!带我去看看!”老李一拍大腿,“十有八九是蹄子出问题了!”
到了兽栏,老李仔细观察起来。
这头踏云驴足有大象那么大,通体雪白,四蹄却漆黑如墨。此刻它正烦躁地在栏内转圈,左前蹄明显不敢着地,时不时用身子撞击栏杆。
“您看,”男子指着驴的左前蹄,“前天撞伤的。”
老李眯起眼睛:“把蹄子翻过来我看看。”
男子面露难色:“这...得叫王铁柱来按住它才行...”
“先不急。”老李摆摆手,“我问你,它平时在什么地面上活动?”
“主要是草地,偶尔会走过碎石路。”
“最近有没有换过饲料?”
男子想了想:“十天前换过一批新割的灵草...”
老李点点头,突然指着驴的左后蹄:“你看那儿!蹄底都发红了!”他凑近观察,“我敢打赌,右前蹄的蹄叉也发炎了!”
男子目瞪口呆:“您...您怎么知道?”
“我孙女最爱看修驴蹄的视频。”老李得意地说,“这症状我熟!蹄叶炎加上蹄叉发炎,不疼才怪!”
男子恍然大悟:“难怪它总撞栏子,这是疼得受不了啊!”
“没错!”老李一拍大腿,“得赶紧修蹄子,再拖下去怕是要瘸!”
“我这就去叫王铁柱!只有他才有力气压住这灵兽!”男子转身就要跑。
老李叫住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路上,老李好奇地问:“听说铁柱被退婚了?怎么回事?”
男子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这事儿说来话长。铁柱这亲事是他爹在世时定的。十年前,他爹和周管事的男人都是内门弟子,在一次抓捕高阶妖兽时殉职了。
铁柱从小就痴傻,他爹死了,一开始宗门还是很照顾的,但是时间长了……现在不光被退婚,还总受欺负……”
“哟,烈士子弟啊!”老李肃然起敬,“那更应该优待才是,怎么还...”
男子苦笑:“谁说不是呢。可欺负他的人背景大,连张管事都不敢管。”
老李眉头一皱:“谁这么大胆子?”
男子支支吾吾:“这个...您还是别打听了...”
老李心里暗骂:他娘的,哪个龟孙子敢欺负烈士子弟?等老子查出来,非好好照顾照顾他不可!
两人穿过几排兽栏,来到西区最角落。
远远就看见一间低矮的土屋,墙皮剥落,屋顶的茅草都稀疏了。
还没走近,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声,活像头受伤的老牛在哀嚎。
“铁柱!开门!”男子用力拍打木门。
门一声开了,一个巨人弯着腰从门框里钻出来。
老李仰头一看,好家伙!这王铁柱少说有两米五六,肩膀宽得能把门堵严实。
他生得虎背熊腰,皮肤黝黑发亮,粗布衣裳绷在肌肉上,活像座会移动的小山。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还泛着红,显然是刚哭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