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灵植园最偏僻的西北角就响起了老李洪亮如雷的口号声。
“一!二!三!四!”
李破天扎着标准的马步,两条细腿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小脸憋得通红。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 “吧嗒吧嗒” 往下掉,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水洼。
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腿,但他咬着牙坚持着。
“腰挺直!屁股往下坐!” 老李背着手在李破天身边踱步,活像个严厉的教官,“马步要稳,心要静,呼吸要匀!记住,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爷爷…… 我…… 我真的不行了…… 好累…… 比种地还累……” 李破天带着哭腔说道,声音都在发抖。
老李眼睛一瞪,脸上的疤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放屁!当年老子带的兵,哪个不是这么练出来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枚果子。
“来,把这个吃了。”
李破天接过灵果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暖流从喉咙直冲丹田,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原本酸软无力的双腿突然有了力气,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爷爷!” 李破天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讶,他小心地捧着手中剩下的半枚果子,这样好的东西,他甚至不敢多吃。
“快吃!别愣着!吃完继续练!” 老李板着脸喝道,“军体拳第一式,弓步冲拳!准备!”
月光与晨曦的交界处,一老一少的身影在空地上舞动。
老李的动作刚劲有力,每一拳都带着破空声,仿佛面前真有敌人一般。
李破天则像只刚学走路的小鸭子,手脚都不太协调,但眼神却格外专注。
两个小时的体能训练结束后,李破天直接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得像只小风箱。
老李却精神抖擞,只是军绿色的旧布衫后背湿了一小片。
“起立!” 老李突然喝道,声音震得树上的露水都掉下来几滴,“点卯要开始了!杂役迟到要挨鞭子!”
李破天咬着牙爬起来,刚站直身子,肚子就发出 “咕 ———” 的一声长鸣,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响亮,连远处的鸟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走了。
点卯场上,赵主事正在训话。
突然,一阵 “咕噜咕噜” 的声音从队伍后排传来,打断了训话。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源 —— 李破天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李也是一愣,都怪自己忽略了孩子饿的快,以后得给孩子准备点干粮了。
随后直直看向赵主事,讨好地笑着。
“成何体统!” 赵主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闪着寒光,“灵植园的规矩都被你们吃进肚子里了吗?今日训话到此为止,各自干活去!”
杂役们一哄而散,有几个少年故意从李破天身边经过,阴阳怪气道:
“饿死鬼投胎啊?”
“杂灵根就是杂灵根,连肚子都比别人吵……”
“看他那穷酸样,八成是乡下逃荒来的……”
老李眼中寒光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一把拽住孙子的手:“走,吃饭去!记住,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但可以用打狗棒打断它的狗腿!”
杂役大食堂里人声鼎沸。
老李充分发挥了老兵油子的本事,带着李破天挤到了最前面的窗口。
打饭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厨师,胳膊比李破天的大腿还粗,胸前油渍斑斑的围裙上沾着菜叶,腰间别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王师傅!” 老李笑得满脸褶子,声音洪亮,“您这灵米粥熬得可真香,隔老远就闻见味儿了!”
说着还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神秘兮兮地递过去,“这是我自己晒的烟叶,您尝尝?比宗门发的强多了!”
王师傅斜眼瞥了他一下,接过布包闻了闻,眉毛顿时舒展开来。
他又看了看瘦小的李破天,二话不说多舀了一勺灵米粥,还悄悄塞了个水煮蛋。
“谢谢王师傅!” 老李眉开眼笑,转头对李破天说,“快谢谢王师傅!”
李破天连忙鞠躬:“谢谢王师傅!”
王师傅摆摆手,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多吃点,长壮实些。”
李破天狼吞虎咽的样子活像饿了三天的野猫,连碗底都舔得能照出人影。
老李看着孙子吃饭的样子,不禁想起当年带新兵时的场景 —— 那些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被自己操练完,吃饭也是这副饿狼相。
回忆让老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啧啧,吃相真难看!”
说话的还是刚才那几个少年,端着几乎没动过的餐盘从旁边经过,满脸嫌弃,“跟猪拱食似的。”
老李 “啪” 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直跳。
他猛地站起身,身高比那几个少年足足高出一个头:“站住!你们爹娘没教过珍惜粮食吗?”
领头的少年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昂起头:“关你什么事?我们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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