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堂坐落在梧桐宗地势开阔的广场上,还未走近,一股混杂着灵力爆裂的灼热气息和金石交击的铿锵之声,便扑面而来。
这地方与宗门其他地方的清净截然不同,简直像个烧开了的锅。
广场上,三三两两的弟子捉对厮杀,五颜六色的法术光芒此起彼伏,呼喝声、爆鸣声不绝于耳。
一道火蛇冲天而起,又被一面水墙浇灭,化作漫天水汽,几柄飞剑在空中缠斗,快得只见几道流光,火星四溅。
陈平站在广场边缘,看得眼都直了。
这就是宗门弟子的斗法?比他在山里跟妖兽拼命,花样可多太多了。
他就像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看什么都新奇,心里那股因为有了点灵石而生出的底气,瞬间被这股热火朝天的景象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座挂着“教习处”牌子的小楼,深吸口气走了进去。
屋内很简单,只有一个面容冷峻、身穿执事服的中年修士,正低头擦拭着一柄飞剑,那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沉凝如山。
“何事?”那人头也不抬,声音平平。
“师兄,我……弟子想来学点斗法之术。”陈平连忙躬身行礼。
那人这才抬起头,目光如电,在陈平身上扫了一圈:“新来的?”
“弟子陈平,炼气四层,刚从外面历练回来。”
“哦?”那教习似乎来了点兴趣,放下飞剑,“你那点野路子,上不得台面。把你最拿手的法术,对着那边的石靶用出来我看看。”
他指了指墙角一个半人高的黑色石靶。
陈平不敢怠慢,凝神聚气,抬手便是一发火球术。
橙红色的火球呼啸而出,精准地砸在石靶中心,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他又接连施展了水箭术和土墙术。
那教习看着,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后又舒展开。
陈平这三道法术,施法的手诀和咒语都乱七八糟,简直是胡来。
可偏偏灵力凝聚得极快,法术成型也稳,威力更是比寻常同阶弟子要强上那么一丝尤其是灵力控制。
“有点意思。”教习张阳站起身,“灵力控制不错,可惜毫无章法,就是一盘散沙。
对上真正的斗法,三招之内必败。”
他走到一块玉璧前,点了点:“你三灵根驳杂,贪多嚼不烂。
这里有三门基础进阶法术,《火蛇术》主爆裂,《水刃术》主精准,《土刺阵》主控制。
你自己选两门,一百贡献一门。”
陈平想起张月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弟子选《水刃术》和《土刺阵》。”
张阳递给他两枚玉简,收了贡献点,便不再理他,又自顾自地擦拭飞剑去了。
陈平捏着玉简,心里火热。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神识沉入《水刃术》的玉简。瞬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从特定的手诀、咒语,到体内灵力该如何沿着经脉运转,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学着玉简里的法门,掐动手诀,口中念念有词。可那感觉,就像是让一个习惯了用大砍刀劈柴的壮汉,去学穿针引线,浑身都别扭。
“嗤……”
一柄只有巴掌大小、歪歪扭扭的水刃在他面前形成,晃了两下,便化作一滩水渍,溅了他一裤腿。
再试。
“噗。”
这次连形状都没有,直接喷出一股水雾。
陈平的脸有点黑。他在山里,心念一动,水箭就能离手,哪有这么费劲?这固定的灵力运转路线,繁复的手诀,反而处处掣肘,让他一身力气使不出三成。
一连半个时辰,他连一柄像样的水刃都没能发出来,挫败感油然而生。
“那边那个新来的,别自己瞎练了,过来!”张阳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平抬头,看见张阳正指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是炼气四层的弟子,那人看着他,面无表情。
“你,跟他打一场。不许用你那套野路子,就用刚学的。”张阳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平硬着头皮走上场。
“师弟,请了。”对面那弟子客气了一句,手上动作却不慢,一扬手,三道青色的风刃便成品字形,呼啸而来。
陈平手忙脚乱地掐着《土刺阵》的法诀,好不容易在身前升起三根稀稀拉拉的土刺,结果“砰砰”两声,就被风刃削断了两根,最后一根擦着他的胳膊飞了过去,划出一道血口。
“师弟,专心点。”那人好心提醒,又是两道风刃飞来。
陈平被逼得狼狈不堪。他想用火球术反击,可张阳“不许用野路子”的话还在耳边。他只能憋屈地继续催动那蹩脚的《水刃术》,射出的水刃软绵绵的,被对方随手一道风刃就击散了。
“砰!”
他一个不慎,被一道风刃正中胸口,虽然有灵力护体,还是被打得倒退几步,气血翻涌。
接下来几场,换了不同对手,结果都一样。他的“野路子”被禁,新学的法术又用不出来,活脱脱成了一个人肉靶子,被打得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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