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只觉眼前一花,一阵灵力波动,穿过一道白光后,再定睛看时,三人已身处另一间陈设雅致的厢房之中。
此处亦是仙苑格局,亭廊错落有致,屋外花草飘香,仿佛此处与外界隔绝的世外桃源一般。
蒙面人这才缓缓扯下面纱,露出一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面孔。
杨锦盯着此人,只见他左边脸颊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颌,为其平添几分悍勇之气。
身着金丝彩线绣成的魔纹锦袍,华贵中透着威严。
双目之中隐隐有暗红色光芒流转,虽是人形,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精纯而磅礴的魔气,昭示着他绝非寻常仙道中人。
青瑶一见此人真容,顿时眼圈一红,哽咽道:
“蚩云伯伯!
瑶儿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蚩云亦是动情,眼角变得湿润,两人一阵寒暄。
半刻后,青瑶才记起一旁的杨锦,连忙对他介绍道:
“杨锦,这位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蚩云伯伯,从小他最是疼我!”
蚩云那双隐含红光的锐利眸子,也顺势盯在了杨锦身上,只见他眉头微皱,带着审视与探究:
“瑶儿,这位是?”
青瑶被他问得微微一怔,雪白的脸颊上悄然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本想说是“朋友”,又觉此词太过平淡,不足以形容两人同进退、生死与共的情谊。
略一迟疑,又抬头迎上蚩云的目光,娇声说道:
“他是我的生死之交,杨锦!”
“生死之交?”蚩云闻言,古井无波的脸上出明显的震惊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修为高深,目光如炬,早已看出杨锦体内仙元流转,分明是仙道根基。
但在那仙魂深处,却又隐隐缠绕着一丝他再熟悉不过、又精纯无比的魔族王者气息!
他已看出两人订立了同魂契约,这一发现让他心中不免一阵唏嘘,看来真是造化弄人。
但看青瑶如此看重眼前之人,眼中又有爱慕之情,仙魔殊途,劫难重重。
蚩云犹豫再三,又看杨锦在场,并未忍心询问。
此时,一名魔族侍从悄然奉上茶与一盘香气四溢的仙果。
青瑶这才有机会问道:
“蚩云伯伯,您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处?
还来得如此及时?”
蚩云叹了口气,道:
“不止是我,如今仙界稍有些手段的势力,恐怕都已将目光投向了这灵秀城。
你只道灵仙派与玄仙派不和,此地最为安全,却不知你能想到,你的那些敌人,自然也能料到。
眼下此地,实已成了危险之地。”
青瑶闻言,俏脸一红,知道自己还是想得简单了。
“那……那刚才在街上,给我传递消息的瘸子……”
“是你蚩忠叔叔。”蚩云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怆。
“蚩忠叔叔?”青瑶惊呼,
“他的腿……他为何不让我看他?”
蚩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缓缓道:
“当时你父亲被囚禁在秘地,为了打探你父亲被囚的准确消息,孤身潜入玄仙派与天道派共同看守的‘玲珑塔’。
不幸暴露行踪……虽拼死杀出重围,但面容已被塔内禁制所伤,血肉模糊,难以辨认。
左腿更是中了玄道派的‘流星剑所伤’,筋骨尽碎,从此……便瘸了。”
青瑶“啊”的一声,泪水瞬间涌出,如同断线的珍珠滚落:
“那他……他此刻在何处?
追踪我们的是何人?”
蚩云沉重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他……不会来了。”
青瑶与杨锦同时身躯一震。
青瑶猛地抓住蚩云的手臂,泣不成声:“他……他去了哪里?
您告诉我!”
蚩云默然不语,只是那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躯,已说明了一切。
青瑶顿时明白过来,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座椅上,失声痛哭:
“是……是为了阻挡那个追杀我们的人?”
蚩云重重地点了点头,虎目含泪:
“他身中‘冻心术’已久,本就时日无多……临行前,他便对我说,若非当年你父亲舍命相救,他早已死了数十次。
这条命,能用来为你争取一线生机,他死得其所,甘之如饴。
他让我转告你,莫要为他伤心,定要好好活下去,找到你父亲,重振我族声威!”
青瑶闻言,更是悲从中来,伏在案上,香肩剧烈耸动,哭声哀戚欲绝。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放置在房间桌子上的一张长约一丈、宽约三尺的巨幅画卷,突然表面泛起一圈圈水波般的鎏金涟漪。
画中描绘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仿佛活了过来,光影流转,隐隐有仙力波动从中透出!
蚩云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画卷,咬牙切齿道:
“他来了!”
青瑶听到此话,抬起头,泪眼婆娑问道,“谁?”
“追踪你们,杀害你忠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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