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收拾好简单行囊,将包裹中剩余的银两取出一半,硬塞给忠厚的韩义。
韩义、韩本送他至门口,眼中皆有不舍。
江湖儿女,聚散如萍,此一别,山高水长,唯愿他日有缘,江湖再会。
杨锦离开振安镇,决意奔赴千里之外的莲花岛。
欲行远路,需得脚力。他先折返紫霞山下的融安镇,欲购良马代步。
踏入融安镇,景象与半年前大不相同。
街道之上,时常可见劲装疾服的武林人士策马扬鞭,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杨锦择了一处临街茶铺坐下歇脚,向殷勤的小二打听。
方知那场惨烈的风波之后,武林大会终究还是草草举行完毕。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新任武林盟主之位,竟未落在太极门主冷雁峰头上,而是被一位名叫蒋云钟的陌生面孔摘得!
此人年约三十,来历神秘,武功深不可测,现下便居于太极门中。
更有传言,冷雁峰有意将爱女冷秋云许配于他,婚期或在年前。
“蒋云钟?”
杨锦心中默念,对此人毫无印象,对那武林盟主的虚名更是不以为意,当下并未放在心上。
正自饮茶,忽听长街尽头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势如奔雷!
几匹健马横冲直撞,毫不避让行人,将街道两旁的摊贩撞得人仰马翻,瓜果蔬菜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街角处,一老农正与孙女抬着一筐新摘的橘子,躲闪不及,筐子被马匹带翻,黄澄澄的橘子滚得满地都是。
小女孩吓得小脸煞白,慌忙蹲下捡拾。
老农看着不少被马蹄践踏、汁水横流的橘子,心疼如刀绞,老泪纵横,颤巍巍指着远去的马队背影哭喊:
“天杀的土匪!赔我的橘子啊!”
其声凄楚,闻者心酸。
不料,这悲愤的哭喊竟被为首那名骑士听了去!
但见那人猛地一勒缰绳,健马长嘶人立!
他调转马头,策马缓缓踱回,手中马鞭一指地上的老农,厉声喝骂:
“老棺材瓤子!你方才骂谁是土匪!”
声若洪钟,凶神恶煞。
小女孩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拽着爷爷的衣角往后拖。
老农低头看了看惊恐的孙女,嘴唇哆嗦着,终是不敢再言。
那马上汉子却不依不饶,满脸横肉抖动,狞笑道:
“老子我没听清!是不是要我赔?”
见老农低头缩颈,噤若寒蝉,汉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挥起手中蟒皮长鞭,挟着刺耳的破空之声,狠狠抽在老农背上!
“啪!”一声脆响!
老农背上粗布衣衫应声破裂,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瞬间显现!
老农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蜷缩着身子,痛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小女孩扑到爷爷身上,嚎啕大哭:
“爷爷!爷爷啊!”
周围人群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却无人敢上前。
那汉子怒气未消,马鞭再次挥动,如毒蛇般抽向几个离得近、面露不平之色的路人。
顿时又是几声惨叫,几人脸上、身上立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汉子与其随从见状,竟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杨锦在茶铺内看得真切,怒火中烧!
他提起行囊,排开人群,正欲上前理论。
忽见人群中闪出一位二十出头的锦衣青年,相貌堂堂,气宇轩昂。
他快步上前,弯腰扶起痛苦呻吟的老农,又将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护在身后。
随即挺直腰板,剑眉倒竖,指着马上凶汉斥道:
“尔等纵马伤人于前,非但毫无歉意,竟还恃强行凶,鞭笞无辜!
今日若不给尔等一点教训,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声音清朗,义正词严。
话音未落,他已“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摆开门户,一步步向那凶汉逼近。
围观人群立时哗然散开一个大圈,皆盼这仗义青年能惩治恶徒。
马上那凶汉见青年拔剑上前,非但毫无惧色,反露出轻蔑的狞笑:
“嗬!好个不知死活的出头鸟!大爷我正好手痒,陪你玩玩!”
言语粗鄙,极尽羞辱。
青年侠士血气方刚,被他言语激得怒火攻心,清叱一声,挺剑便刺!
然而那凶汉高踞马背,居高临下,手中长鞭挥舞开来,足有一丈多长,势大力沉。
青年步战,围着马匹游走,竟被那呼啸的长鞭逼得近身不得。
加之凶汉口中污言秽语不断辱骂,青年怒火更炽,剑招渐乱,破绽频出。
凶汉觑准一个破绽,手腕猛地一抖,长鞭如毒龙出洞,“唰”地缠住了青年持剑的手腕!
但见他粗壮的胳膊肌肉虬结,暴喝一声,奋力一扯,
青年顿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凌空甩飞出去,重重摔在丈外青石板上!
他还未及爬起,又是一道鞭影挟着厉啸狠狠抽落!
“啪!”青年背上衣衫碎裂,血痕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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