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尽头,墙壁上点着两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摇曳,映照出一间巨大的精钢铁笼!笼中,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影,被数条粗如儿臂的寒铁锁链牢牢锁住四肢和脖颈,如同拴着一条病犬!乱发遮住了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穿透发丝,死死钉在杨锦身上。
笼中人见有人下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嗬嗬声,待看清杨锦只是个年轻后生,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丝嘲弄:“嘿嘿,小小年纪,竟能寻到此处,修为不浅啊。”
杨锦上前一步,隔着铁栏,沉声问道:“前辈是何人,为何被囚禁于此?”
笼中人微微一愣,声音带着诧异:“你能寻来此地,竟不知老夫是谁?”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锁链哗啦作响。
杨锦心念电转,明白对方将自己当成了紫衣人的同伙,遂坦然道:“前辈误会了。在下并非他们一伙,来此正是为了寻那紫衣人的晦气。前辈可知那穿紫袍的是何来历?”
笼中人沉默片刻,似乎在判断杨锦话语的真伪。半晌,他忽然发出一阵怪笑:“嘿嘿,小子,你若真想知道,倒也容易。明日此时,带一坛上好的杏花酿,一只肥美的烧鸡来。老夫酒足饭饱,兴许能给你说道说道。若是不然,休想从老夫口中撬出半个字!”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和戏谑。
杨锦心中暗笑,此老被囚禁于此,竟还如此讲究。他面上不动声色,点头应允:“好!一言为定,”随即悄然退出地牢,避开守卫,翻墙离去。
次日深夜,杨锦如约而至。他让店小二备好一只油亮喷香的烧鸡、几斤酱牛肉、几样精致小菜,又用一个大皮囊装满了上等的杏花酿。
待到四更天,万籁俱寂。杨锦再次潜入大宅,藏身假山后,耐心等到守卫换班的间隙,方才悄无声息地打开地道石门,闪身而入。
刚下到石阶一半,便听铁笼中传来一声带着馋意的低呼:“嗯……烧鸡,酱牛肉,还有……四喜丸子,酒是……十年陈的杏花酿,”声音竟带着几分准确无误的肯定。
杨锦心头一震,此老被囚禁日久,嗅觉竟还如此恐怖,他暗自嘀咕:“这位前辈莫非属狗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将食盒和酒囊一一从铁栏缝隙递入笼中。
笼中人迫不及待地扑到栏边,抓起一只肥硕的鸡腿,狼吞虎咽起来,几口便啃得只剩骨头。
随即抱起酒囊,“咕咚咕咚”狂饮起来,那架势仿佛要将这数年来的馋虫一并浇灭。片刻功夫,八斤装的酒囊竟下去了一小半!酒菜过半,笼中人才慢条斯理地拨开遮面的乱发。
借着昏黄的油灯光,杨锦看清了他的面容。因常年不见天日,肤色是病态的苍白。脸颊深陷,眼窝如同两个黑洞,枯瘦的面容如同老树皮,了无生气,唯有一双眼睛,在酒意蒸腾下,闪烁着异样的精光。
就在杨锦放下酒菜,转身整理食盒的瞬间。笼中老者眼中精芒一闪,动作快如鬼魅,他猛地将一根手指在生锈的铁链上一划,指尖瞬间沁出血珠,他迅速用破烂的衣袖遮掩住手,假意与杨锦攀谈,暗中却将受伤的手指悄悄伸入酒囊口内,几滴暗红的血液无声无息地滴入酒中。
稍待片刻,他若无其事地摇晃了一下酒囊,将酒囊递还给杨锦,嘿嘿笑道:“小子,你也喝几口,吃几块肉。否则你在酒菜里下了毒,老夫岂不是做了个糊涂鬼?”
杨锦心中冷笑,暗道:“酒肉你都吃了大半才想起验毒,这老狐狸分明是另有图谋。”但他也不点破,依言拿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咀嚼,又抱起酒囊,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动作豪迈。
果然,酒肉入腹不过片刻,一阵刀绞般的剧痛猛地从腹中炸开,杨锦闷哼一声,捂住肚子,额上冷汗瞬间冒出。
再看笼中老者,枯瘦的脸上果然浮现出一丝计谋得逞的阴冷笑意,好整以暇地等着杨锦痛苦求饶。
杨锦心中雪亮,立时明白这是对方试探兼下毒的手段,他强忍剧痛,背过身去,迅速将含在舌下的温阳玉吞入口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之意,如同甘泉般自喉间流淌而下,瞬间弥漫四肢百骸,腹中那蚀骨焚心的剧痛,竟如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舒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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