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每逢初九、十九、廿九,便有大集,四方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再过几日便是韦淑华奶奶的寿辰,梅香想为奶奶精心准备一份寿礼。她早已想好,要寻城中一位手艺精湛的金玉匠,为奶奶打造一副金玉相嵌、华贵典雅的手镯。
这日,梅香邀杨锦一同进城赶集,顺道去寻那金玉匠。两人骑马早早来到城中最繁华的街市。
只见那金玉匠店铺前,果然已排起了长队,多是城中富户女眷。两人耐心等候了一个多时辰,才得以进入店内。
梅香正欲向那位须发皆白、神情专注的老匠人细细描述手镯样式,忽听店外传来一阵粗暴的呵斥声,如同炸雷般响起:“滚开滚开!都给老子让开!”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杨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巨汉蛮横地拨开排队的人群,闯了进来。此人身高近丈,膀大腰圆,活似一头人立而起的巨熊,身穿宽大的锦缎袍服,却掩不住一身虬结的肌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蒲扇大的右手中,竟轻松地把玩着一柄数十斤重的八棱紫金铜锤,如同捻动一根稻草般轻巧!
寻常人五六步的距离,他只需两步便跨到匠人工作台前,“砰”的一声,将两锭黄澄澄的金元宝重重砸在桌上,震得工具乱跳。
“老头儿!给老子打一副金如意!要最大最重的,后日一早老子来取!要是打不出来……”巨汉狞笑一声,手中铜锤猛地朝老匠人头顶虚晃一下,带起的劲风刮得老人白发乱飞!
“老子就让你尝尝这‘碎颅锤’的滋味!” 老匠人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便钻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半晌爬不起来。
巨汉得意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杨锦,最终死死盯在了梅香身上。只见梅香一身素雅青衣,容颜清丽绝俗,气质空灵,在这嘈杂市井中宛如一株空谷幽兰。
巨汉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口水几乎要流出来,口中啧啧有声,竟抛下金玉匠,转身朝着杨锦和梅香这边逼来,一双牛眼满是淫邪之色。
梅香被他看得恶心欲呕,柳眉倒竖,上前一步斥道:“你这莽汉,好生无礼!光天化日,强买强卖,还敢如此放肆!”
巨汉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咧开大嘴,露出黄板牙,淫笑道:“嘿嘿,小娘子生得这般水灵,脾气倒不小!陪大爷我……” 说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便向梅香俏脸摸来!
杨锦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出手,却见梅香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已闪身到了店外。巨汉一抓落空,恼羞成怒,提着铜锤便追了出去,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梅香俏脸含霜,在店外空地上站定,清叱一声:“找死!” 长剑已然出鞘,化作一道青虹,直刺巨汉面门!
巨汉虽身形笨重,反应却不慢,急忙侧身躲过,手中铜锤带着恶风,呼的一声拦腰横扫!梅香身法轻盈,足尖一点,如穿花蝴蝶般避开重锤,剑光点点,专攻巨汉周身要害。
梅香的初元剑法已得精髓,剑招看似朴实,实则精妙绝伦,轻灵迅捷,专攻要害。巨汉力大锤沉,每一击都势若千钧,带起呼呼风声,逼得周围人群纷纷后退。然而梅香身法太过灵动,铜锤虽猛,却连她衣角都沾不到。
反倒是梅香的剑锋,不时在巨汉身上留下浅浅的血痕,虽不致命,却痛痒难当。
两人缠斗了一刻多钟,巨汉已累得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动作也慢了下来。梅香看准一个破绽,娇叱一声:“着!” 剑光一闪,一招“玉女分波”,剑锋如电,精准无比地自巨汉左右耳畔掠过!
“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只见那巨汉两只肥厚的耳朵应声而落,鲜血顿时染红了肩头!他双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根,痛得涕泪横流,再不敢恋战,哭嚎着挤出人群,狼狈逃窜而去。
梅香还剑入鞘,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重新回到店内,安抚了惊魂未定的老匠人,详细说明了手镯样式,留下定金,这才与杨锦离开。
此时已近正午,两人腹中饥饿,便来到城中颇有名气的“食为天”酒楼。楼内宾客盈门,人声鼎沸,多是操着各地口音的武林人士,所谈话题,依旧离不开安慧山宝藏。
小二将二人引至一处稍偏的角落落座。刚点了几个小菜,便听得楼梯咚咚作响,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涌了上来!
为首者,正是那被削去双耳、头裹白纱的巨汉包牛儿。
他身后跟着六人,五男一女,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精悍。为首的三位老者,皆身着锦缎劲装,腰悬长刀,步履沉稳,眼神锐利如鹰,举手投足间气度森严,显是内家高手。
酒楼中的食客见这阵势,纷纷噤声,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来人正是关外凶名赫赫的“血刀门”三位当家人及其亲信弟子!
大当家“血手追魂”莱如风,二当家“裂地刀”牛桓之,三当家“碎心掌”王福贵。那包牛儿,正是大当家莱如风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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