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径直走到靠窗角落一张桌子坐下,那中年汉子紧靠窗边,警惕地不时向外瞥视,与受伤老者一左一右,将白衣少女护在中间。
老者沙哑着嗓子唤来小二,催促快些上些简单吃食。三人刚动筷子,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杂沓的马蹄声,如闷雷般滚近!
紧接着,七八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人人腰挎钢刀,凶神恶煞,也不言语,便默契地散开,正好将白衣少女三人围在当中,堵死了所有出路。
这些人既不点菜,也不交谈,只是抱着臂膀,用饿狼般的眼神死死盯住中间三人。
受伤老者眉头紧锁,握筷的手却依旧沉稳,只是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中年汉子则肌肉紧绷,手已悄然按在腰间兵刃之上。
空气仿佛凝固,剑拔弩张!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门外又踱进三人。
那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如蒙大赦般齐刷刷起身,躬身行礼,声震屋瓦:
“属下恭迎柳使者、黄长老、史长老!”
来者正是威虎堂掌旗使者柳传风,以及堂中五大长老中的黄霸天与史文魁!
三人甫一进门,目光便不约而同地锁定了那白衣少女,阴鸷中带着志在必得的狠厉。
店小二早已吓得两腿抖动,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柳传风冷哼一声,随手往地上抛出一大锭雪花银,哐当作响,狞声道:
“立刻关门!今日大爷们要来个瓮中捉鳖!”话音未落,一众威虎堂弟子已哄笑起来。
小二面如土色,刚想开口哀求,那黄长老已不耐烦,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朝旁边一张空桌拍下!
只听“咔嚓”一声裂响,那厚重的实木方桌竟被他一掌生生拍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堂中食客们何曾见过这等凶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夺门而逃,顷刻间酒楼便空了大半。
受伤老者端起面前的粗瓷酒杯,与中年汉子轻轻一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决绝:
“何兄弟,待会儿我拼死挡住他们,你护着小姐,从这窗户走!切记!”
中年汉子喉头滚动,目眦欲裂,似要争辩。
老者却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哼!这是哪里窜出来的恶狗,在此狂吠扰人清静?好大的威风呀!”
正当威虎堂众人杀气腾腾,欲要动手之际,角落里忽地传来一声女子清叱。
其声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虽是呵斥之语,由她口中喊出,非但无半分威严煞气,反倒带着几分娇憨,煞是好听。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角落雅座竟还有一桌未曾离去的客人!
只见那出声的女子——正是赵婉之——旁若无人地用筷子夹起盘中一粒裹着红油的鸡肉粒,慢条斯理地嚼了几下,然后“噗”地一声,将一根细小的骨头朝着黄长老的方向精准地吐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还挑衅般地扬起下巴,轻蔑地扫了威虎堂众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土鸡瓦狗。
黄霸天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凶悍气势,竟被赵婉之这轻飘飘一句话和一个小动作搅得荡然无存!
他本就脾气火爆,此刻更是怒发冲冠,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厉吼道:
“臭丫头!真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屎)!”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猛虎般扑向赵婉之!
黄霸天含怒出手,快如闪电,左手成掌,挟着凌厉劲风,直劈赵婉之面门!
掌风未至,那凛冽的杀意已激得赵婉之鬓发飞扬!她何曾见过如此凶猛的掌力,俏脸瞬间煞白,竟忘了闪避!
千钧一发之际,杨锦眼疾手快,猛地探手抓住赵婉之的衣襟往后一拽!
赵婉之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己地向后跌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开碑裂石的一掌!
饶是如此,掌风擦过脸颊,火辣辣地生疼,惊得她背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坐在另一边的受伤老者沉声提醒:
“小姑娘当心!这是威虎堂的恶狗,凶残得很!”
“威虎堂”三字入耳,杨锦眼中寒芒暴射!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就在赵婉之惊魂未定之际,黄霸天见一掌落空,恼羞成怒,双掌连环击出,一招快似一招!
劲风呼啸,掌影翻飞!
赵婉之只觉眼前一花,腰间一轻,随身佩戴的一个精巧香囊竟被掌风边缘扫中,“嗤啦”一声撕裂飞落!
方才还因酒意微醺有些头晕的她,此刻额头已是冷汗涔涔,心中后怕不已。
杨锦见赵婉之已得了教训,知道不能再让她涉险,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已挡在赵婉之身前,顺手接过她递来的那柄轻灵的海棠剑。
他将赵婉之护在身后,侧首低声道:“你且退到一旁,看我来教教你,如何打这些拦路恶狗!”
赵婉之心有余悸,这次倒是异常乖巧,“嗯”了一声,依言退后几步。
黄霸天见杨锦年纪轻轻竟敢出头,狞笑道:“无知小儿,也敢捋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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