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黑暗、潮湿,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救援者们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在错综复杂的坑道中快速穿行,不时布置下简单的绊雷和陷阱以阻挡可能的追兵。
“渡鸦”四人紧跟在后,体力早已透支,全凭求生意志在支撑。苏晚和“匕首”轮流背负着依旧昏迷但眉心电光渐熄的林骁。
领路的伤疤壮汉速度极快,却不时回头确认他们是否跟上,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警惕和粗犷。
狂奔了将近半小时,身后的追击声终于彻底消失。伤疤壮汉打了个手势,队伍在一处相对宽敞、有着数个岔路的矿洞大厅停了下来。
“安全了。‘回收者’的狗鼻子暂时闻不到这里。”壮汉喘着粗气,靠在一块岩石上,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伤疤却眼神明亮的脸。他扫过狼狈不堪的“渡鸦”小队,目光尤其在林骁和苏晚身上停留了片刻。
“你们是谁?为什么救我们?”“渡鸦”没有放松警惕,枪口虽未抬起,但手指依旧扣在扳机上。这些人装备混杂,作风彪悍,不像正规军,更像是…土匪或者反抗军?
“称呼我们‘自由阵线’就行。”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至于为什么救你们?很简单,看‘回收者’那群阴魂不散的铁皮罐头不顺眼很久了。凡是他们想抓的人,我们多半都想保一保。更何况…”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林骁身上,眼神变得深邃,“你们这位小朋友…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摇篮’的大烟花,是你们搞出来的吧?”
“渡鸦”心中一惊,对方竟然知道“摇篮”爆炸的事?而且似乎对“回收者”很了解?
“你们和‘回收者’有仇?”苏晚忍不住问道,她更关心这些人的立场。
“仇?”壮汉嗤笑一声,笑容变得冰冷,“那帮自称‘宇宙清道夫’的杂碎,仗着几件破铜烂铁,到处‘回收’他们看上的东西和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说有没有仇?”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这就是拜他们所赐。”
宇宙清道夫?回收?这些称呼让“渡鸦”心中的疑云更重。
“你们想要什么?”“渡鸦”直接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末世。
“痛快!”壮汉拍了拍手,“首先,你们从‘摇篮’里带出来的‘东西’,我们很感兴趣。当然,我们不像‘回收者’那么霸道,我们可以…交易。”他顿了顿,补充道,“其次,我看你们几个身手不错,像是经历过事的。有没有兴趣暂时入伙?‘锈蚀峡谷’最近可不太平,多几个能打的总是好事。”
“锈蚀峡谷?你们是‘锈蚀峡谷’的人?”苏晚想起沙狐曾经提过这个地方。
“没错。我是‘疤脸’,算是峡谷‘自由集市’的一个…保安队长吧。”疤脸耸耸肩,“怎么样?考虑一下?总比被‘回收者’撵得像丧家之犬强吧?”
“渡鸦”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虚弱的同伴和昏迷的林骁。他们确实需要庇护所和补给,林骁急需治疗。
“我们可以跟你们去‘锈蚀峡谷’,也可以分享部分情报。”“渡鸦”谨慎地回答,“但入伙和交易,我们需要看到诚意和…安全之后再说。”
“成交!”疤脸似乎很满意,“走吧,带你们回家。这鬼地方可不安全,‘回收者’的侦察机随时可能摸过来。”
自由阵线的队员们重新集结,带着“渡鸦”四人再次启程。这一次,速度放缓了许多,路线也更加隐蔽。
一路上,“渡鸦”试图从疤脸口中套取更多关于“回收者”和“锈蚀峡谷”的信息,但疤脸口风很紧,只透露“回收者”是一个极其古老、科技远超当前时代、目的不明的神秘组织,极少直接介入地面冲突,但一旦出手,必然是为了“回收”某种特定的高价值目标。而“锈蚀峡谷”,则是一个由众多幸存者团体、流浪者、佣兵和反抗组织共同维持的中立混乱之地,鱼龙混杂,无法无天,但也因此成了躲避各大势力追捕的避风港。
几个小时后,穿过一系列伪装巧妙的通道和升降梯,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锈蚀峡谷。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见多识广的“渡鸦”也感到震撼。
这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废弃的巨型油轮、货柜、生锈的工业管道和天然岩洞拼接、搭建而成的、立体而混乱的巨型巢穴!整个峡谷蜿蜒曲折,深不见底。无数简陋的棚屋、悬空的吊桥、锈蚀的平台层层叠叠地依附在峡谷两侧的岩壁上。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劣质燃料、食物烹煮和未处理废物的刺鼻气味。嘈杂的人声、机器的轰鸣、偶尔的枪声和叫骂声从各个角落传来,充满了混乱而野蛮的生命力。
“欢迎来到‘锈蚀峡谷’,废土上的自由之地!”疤脸张开手臂,语气带着一丝自豪,“这里没有‘公司’的条条框框,没有‘巢穴’的神神叨叨,当然…也没有法律。拳头和子弹就是这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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