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在城市的脉络中穿梭,刻意避开主干道,在错综复杂的小路间行驶。深色的车膜将外界的光线与窥探隔绝,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混杂着紧张与未知的沉默。
我瘫坐在后座,身体因为方才的极限奔逃和精神紧绷而微微颤抖,肺部火辣辣地疼。但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如同被冰水浇过,每一个细胞都在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分析着当前的处境。
驾驶座上的司机沉默得像一块石头,鸭舌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而坐在我旁边的陈姨,则已经脱掉了那身保洁员的伪装外套,露出里面利落的黑色工装。她正用一块特殊的软布,仔细擦拭着刚才用来开锁的、一个造型奇特的微型电子设备。
“谢谢你们。”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因为喘息和紧张而有些沙哑,“你们是‘影梭’?”
陈姨动作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眼看向我。她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怯懦,变得锐利而沉稳,带着一种经过风浪的冷静。“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收到了你的求救信号。”
117.3赫兹的脉冲信号!果然有效!
“那个火警警报……”
“小小的干扰手段。”陈姨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谢予琛的注意力会被暂时引开,但不会太久。他的人很快会反应过来,展开追踪。”
我的心一紧。“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陈姨收起擦拭好的设备,目光落在我的脖颈处,那里,吊坠正被我无意识地紧紧握着,“‘钥匙’……你保管得很好。”
她果然知道项链的事情!这个“影梭”,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摇篮’又是什么地方?”我一连串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陈姨没有立即回答,她看了一眼驾驶座的司机,后者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她这才重新看向我,语气严肃:“我们是‘影梭’,一个致力于对抗谢氏家族及其背后势力‘基金会’的地下组织。我们帮你,因为你是‘钥匙’,也是谢婉清女士的血脉,是打破当前僵局的关键之一。”
对抗谢氏?基金会?这些陌生的名词让我心头沉重。
“‘摇篮’……”陈姨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是谢婉清女士当年进行早期‘系统’相关研究的秘密实验室代号,也是她……最后被囚禁和献祭的地方。”
我呼吸一窒!去母亲被献祭的地方?!
“为什么去那里?”我声音干涩。
“那里是一切的起点,也可能藏着一切的答案,以及……终结‘系统’和‘基金会’罪恶的关键。”陈姨的目光锐利,“谢予琛因为灵魂残缺和系统绑定,状态极不稳定,他执着于找回你身上的‘另一半心脏’,根本原因并非完全为了他自己,更是因为缺少它,他无法完全掌控系统,也无法摆脱‘基金会’的控制。而‘摇篮’里,或许有替代方案,或者……彻底摧毁这一切的方法。”
彻底摧毁系统?我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当然,风险极高。”陈姨补充道,“‘摇篮’废弃多年,但肯定留有谢家或‘基金会’的守卫,而且内部情况未知。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
由我决定?
我看着陈姨那双坦诚而坚定的眼睛,又望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变得陌生的街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谢予琛不会放过我,江遇白的威胁也未解除,而我身世的谜团和母亲的仇恨,都像无形的鞭子催促着我前进。
回到过去那种任人宰割的生活?不可能。
“我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姨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很好。我们需要‘钥匙’的指引,才能找到‘摇篮’的确切入口和避开一些致命的陷阱。”
她递给我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旧MP3播放器、却连接着特殊感应贴片的设备。“把这个贴在你的吊坠附近,它能放大和解析吊坠可能对‘摇篮’位置产生的共鸣信号。”
我依言照做。当感应贴片靠近吊坠时,那小小的设备屏幕果然亮起,显示出一幅极其模糊、不断闪烁的、类似老旧雷达扫描的图案,中心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在缓慢移动。
“信号很弱,而且受到干扰。”陈姨看了一眼屏幕,“‘摇篮’的屏蔽做得很好。我们需要靠近到一定范围,信号才会清晰起来。”
车子此时已经驶出了市区,进入了城郊结合部,周围开始出现废弃的厂房和稀疏的林地。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更添了几分诡秘与不安。
根据那微弱信号的指引,我们在一片看起来完全荒废、杂草丛生的工业区边缘停了下来。
“信号源指向这片区域地下。”陈姨看着设备屏幕,眉头紧锁,“入口一定被巧妙隐藏了。我们需要下车寻找。”
我们三人下了车。司机(代号“黑石”)从后备箱取出一个装备包,里面是各种我看不懂的电子探测设备和轻型武器。他警惕地环视着周围,如同蛰伏的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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