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手中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滚落在地。
他浑身抽搐,脏腑翻涌的剧痛化作鲜血,接连喷出,双手撑地。
“为什么……” 他仰头,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天地骤然失色,唯余一束惨白的光,照亮了格林。
皮肤最先溃败,银白铠甲下,血肉如融化的蜡,顺着甲缝滴落,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一节节崩裂、消散,仿佛被无形的手碾成齑粉。
当最后一丝属于 “格林” 的气息消逝,银白铠甲却并未坠落。
它静静伫立着,圣痕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扭曲,最终化作深沉的黑。
兜帽无风自动,阴影里,仿佛有新的灵魂在重塑。
………………
我曾跪于圣像前,满心虔诚,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天国,期盼着上帝的恩泽能够倾洒。
然而,日复一日,我却惊觉上帝已然无情地将我抛弃。
上帝的光,从未照亮人间的褶皱。它悬在云端,是傲慢的观火者,看着平民饿死,弱者被践踏,将护佑的誓言撕得稀碎。
上帝的圣光始终未曾降临,这份傲慢,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让我在无尽的黑暗中逐渐沉沦,最终无可避免地堕向了那阴森恐怖的地狱。
在地狱的深渊,我被仇恨与愤怒所吞噬。
黑暗中,我捡起那罪恶的利刃,那一刻,心中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我不再畏惧,不再退缩,毅然决然地向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发起了复仇。
黑暗教我握住利刃,仇恨让我忘记痛苦,我蜕变成复仇的鬼魂。
我带来战争,我带来死亡,生命在我手中凋零。
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梦魇,我要用我的方式,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是破誓者,是铠甲里复仇的亡魂。
………………
阳光穿透树冠,在林间织出细碎金网。
破誓者仰起头,黑甲泛着哑光,铠甲中空荡无人,却似有魂灵在褶皱间翻涌。
他缓缓抬手,从兜帽阴影里抽出长剑,剑刃裹挟着森寒,割裂了暖煦的光。
起身时,奇异的枯萎以他为中心蔓延,脚边野花迅速褪却鲜艳,草叶蜷缩成灰黄的丝缕。
阳光明明倾洒,却像撞上无形屏障,在他周身坍缩成黯淡的晕,将他与活色生香 的世界割离。
他转身,向森林深处迈进,每一步踏下,腐叶与碎枝发出压抑的 “咯吱”,似乎在为被圣光的放逐者恸哭。
森林深处,阴影愈发浓稠,破誓者的剪影没入暗翳。
………………
几天后,帝国与血族都没有出兵。
陆川倚着城墙垛口,望着远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看来我们终于可以出去冒险了。”
墨莉站在他身侧,深灰兜帽遮住半张脸。
她瞥了眼陆川,声音依旧清冷:“别忘了你还欠我1020枚金币。” 一句话瞬间浇灭了陆川的兴致。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陆川无奈地摆摆手,转身就往城墙下走,墨莉没多说,默默跟了上去。
………………
冒险家工会里,喧闹声此起彼伏。
诺菈推开木门时,蓝绿色发丝在风里晃出轻快的弧度,她一把拍在柜台上,声音满是兴奋:“嗨~我们四个是来当冒险家的!”
招待员熟练地拿出四份登记手续,推到四人面前:“请在这里填写个人信息,登记后就能领取冒险家徽章。”
诺菈抢过表格,飞快填完,塞巴斯握着笔,字迹工整得像教科书,瓦莱莉垂着眼,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佐罗叼着笔,潦草地签上名字,还在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剑刃图案。
接过招待员递来的黑铁徽章,诺菈立刻举起来:“嘿嘿……我们也是冒险家喽!”
佐罗捏着徽章,撇了撇嘴:“只是黑铁啊……我还以为会看我们是黄金学院的,直接发白银呢。” 浅紫眼眸里满是不服气,仿佛黑铁徽章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白日做梦。” 瓦莱莉淡淡瞥了他一眼,将徽章别在领口,紫黑辫梢扫过徽章边缘,“冒险家等级靠实力提升,不是靠学院名头。”
塞巴斯收起徽章:“还是老老实实接委托吧。” 他看向委托栏,目光落在几张B级委托上。
四人围到委托栏前,诺菈踮着脚,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扯下最靠上的一张:“诶!这个!西边山洞里的魔狼,B级委托,佣金两枚金币!” 她举着委托单,蓝绿发丝都跟着兴奋地颤动。
瓦莱莉凑过去,看着委托单上魔狼习性凶猛,喜群居的备注,皱了皱眉:“B级的魔狼……我们打得过吗?” 紫色眼眸里满是顾虑。
“开玩笑,我们可是有四个人!” 佐罗拍了拍胸脯,“我和塞巴斯擅长剑术,诺菈和瓦莱莉擅长魔法,组队打一只魔狼,还不是手到擒来?”
塞巴斯摇摇头:“还是小心点好,我们得先去武器店买点装备,再准备些解毒药剂和照明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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