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刚迈出两步,准备离开这喧闹的万福楼,身后便传来韩琛沉稳的声音:“小兄弟,请留步。”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韩琛,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韩琛快步走上前来,脸上带着诚挚的笑意,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小兄弟是初到广州城吧?看你孤身一人,不知可有去处?”
黄龙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初来乍到,除了旧巷码头的破角落,确实无处可去。
韩琛见状,心中了然,继续说道:“若不嫌弃,可到寒舍修养三日。韩某不才,在这广州城还算有几分薄面,也可保全小兄弟一二,以防一些宵小之徒打扰了小兄弟静养。”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王德发心胸狭隘,蛊邪阴狠毒辣,两人今日输了赌局,必然心怀怨恨,难保不会暗中下黑手。韩琛此举,既是出于爱才之心,也是为了保护这个赌坛新秀。
黄龙看着韩琛眼中毫不掩饰的诚意,又回想之前赌局中,韩琛始终坚守公正,多次维护赌局规则,甚至为他挡下不少潜在的风险。这份雪中送炭的善意,让他冰冷的心泛起一丝暖意。他不再犹豫,对着韩琛拱了拱手,语气真诚:“多谢韩会长的厚爱,那就叨扰了。”
韩琛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黄龙的肩膀:“小兄弟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
随后,韩琛吩咐手下处理万福楼的后续事宜,便带着黄龙离开了地下赌场,坐上了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马车一路穿行在广州城的街巷,从喧闹的商业区到幽静的富人区,最后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高大府邸前。
府邸朱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烫金匾额,上书 “韩府” 二字,笔力遒劲,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派。守门的家丁见韩琛归来,连忙恭敬地开门迎接。
进入府邸,院内雕梁画栋,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栽种着不少名贵的花草树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万福楼的浑浊气息截然不同。黄龙跟在韩琛身后,心中暗暗惊叹:韩琛在广州赌坛的地位,果然名不虚传。
主厅内,红木桌椅摆放整齐,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意境悠远。两人分主宾落座后,侍女很快奉上两杯香茗,茶汤清澈,香气袅袅。
出乎黄龙意料的是,韩琛并没有询问他的来历、师承,也没有打探他寻找母亲的事情,仿佛完全忘记了赌局中的恩怨纠葛,这让黄龙好感顿时大生。
他只是随意地聊起了赌术心得,从骰子的控点技巧,到扑克的换牌法门,再到麻将的算牌策略,言语间充满了对赌术的敬畏与理解。
黄龙起初还有些拘谨,但随着话题的深入,他也渐渐放开了心扉。他谈起了练习 “听声辨骰” 时的严苛,说起练习 “快如闪电” 时磨破的指尖,也分享了自己对赌术的理解:“家师曾说,赌术的本质不是赢钱,而是守护。本事越大,责任越大,不能用赌术作恶,要守住本心,守住想守护的人。”
他顿了顿,眼神坚定:“我认为,赌亦有道,赌的最高境界不是赢遍天下,而是知道何时该赢,何时该输,何时该停手。用赌术守护亲人,守护正义,这才是赌术真正的价值。”
韩琛听完,眼中闪过强烈的赞赏之色,忍不住抚掌大笑:“说得好!说得好!‘赌亦有道,以赌守护’,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解,实在难得!令师能教出你这样的传人,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赌术聊到人生,从广州城的风土人情聊到江湖趣闻,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便过去了。韩琛对黄龙的赌术见解、为人处世都大为叹服,心中的爱才之心更甚,越发觉得这个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小兄弟一路劳顿,又经过一场大战,想必已经累了。” 韩琛站起身,说道,“我已经让人在内院收拾了一间清净的阁楼,你先去休息,但凡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下人。这三日,你只管安心修养,其他的事情,有我在。”
黄龙连忙起身道谢:“多谢韩会长费心。”
随后,韩琛让管家带着黄龙前往内院的阁楼。阁楼位于韩府深处,环境清幽,四周种满了翠竹,风吹过竹叶,发出 “沙沙” 的声响,格外宁静。阁楼内陈设简单却雅致,一张硬板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墙角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黄龙仔细查看了阁楼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和异常: 经历了蛊邪的暗算、哑巴的追杀,他早已养成了谨慎的习惯。确认安全后,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极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甚至来不及洗漱,一头栽倒在床上,蒙头就睡。今天的骰子大战,从精神力透支到身体极限,从幻境攻击到气流碰撞,每一刻都在生死边缘徘徊,消耗之大,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练习。此刻躺在柔软的床上,感受着久违的安宁,他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睡眠,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赢了第一局,离母亲的下落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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