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闭上眼睛,仔细听。果然,东边传来 “咯吱、咯吱” 的声音,很慢,还带着马蹄声;西边传来 “热馒头 —— 刚出锅的热馒头 ——” 的吆喝,声音清亮,越来越近。
“我听出来了!” 黄龙兴奋地说,“马车重,卖馒头的离得近!”
叶十三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烤红薯,递给黄龙 —— 这是他早上帮码头老板搬东西,老板额外给的。红薯还热着,黄龙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暖到了心里。
他一边吃红薯,一边看着叶十三。老头正望着远处的雨帘,左眼微微眯着,像是在听更远的声音。黄龙突然觉得,叶十三教他的这些,不只是 “本事”—— 捏石子是练手劲,听声音是练专注力,这些好像都跟 “赌” 没关系,却又好像能用到很多地方。
“老头,” 黄龙咽下嘴里的红薯,小声问,“你教我的这些,到底是啥本事啊?”
叶十三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活’的本事。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事,手有劲,能保护自己;耳朵尖,能分辨危险 —— 这些比会打架有用。”
黄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咬了一口红薯。他看着自己的左手,虽然满是伤痕,却比以前有力多了;再听耳边的雨声、风声、远处的吆喝声,也比以前清晰多了。
那天晚上,黄龙做了个梦。梦里,他用有力的左手抓住了想抢他钱的乞丐,用尖耳朵听出了藏在暗处的坏人,还找到了娘和妹妹 —— 娘笑着摸他的头,妹妹拉着他的手,说 “哥,你好厉害”。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叶十三正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一枚小石子,轻轻摩挲着。黄龙爬起来,走到他身边,拿起自己的石子,攥紧:“老头,今天我还要练捏石子,争取把它捏碎!”
叶十三看着他,左眼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练。”
阳光从桥洞的缝隙里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黄龙攥着石子的左手上。那只布满伤痕的小手,紧紧攥着石子,像是攥着未来的希望 —— 他不知道,这枚小小的青灰色石子,会是他通往 “鬼手” 之路的第一步,也会是他找回亲人、完成师父遗愿的起点。
风又吹了起来,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刺骨。黄龙攥着石子,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耳边是叶十三低沉的声音:“用力,别松劲 —— 本事是练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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