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崩塌的烟尘尚未散尽,灰黑色的颗粒在半空浮沉,混着尸王消散后残留的腐臭气息,呛得人鼻尖发紧。
林枫被三女簇拥在中央,玄色劲装下摆还沾着祭坛碎石的尘屑,衣袂随山间晚风轻扬,紧绷的肩背终于松弛,眼底残留的厮杀锐光渐渐褪去。
“刚才那招‘千花斩’,倒是有些意思。”苏妙晴收剑回鞘,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划破山间寂静。
她月白道袍肩头沾着几点暗褐色骨屑,抬手拂去时,指尖不经意划过林枫肩头,带着微凉的触感,“灵力交融得再快些,剑招衔接处少些滞涩,威力还能再增三成。”
林枫刚要开口应和,柳如烟已像藤蔓般缠了上来,柔软的身子几乎贴在他手臂上,发间的熏香混着淡淡的毒草气息,吐气如兰:“可不是嘛,多亏姐姐们肯倾力相助。”
她指尖在林枫胸前轻轻画着圈,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不然单凭我们这小弟弟,怕是要被尸王那蒲扇大的巴掌拍扁咯。”
沐晚晴站在一旁,素手还攥着发烫的青铜阵盘,阵纹处泛着微弱的灵光余韵,轻声道:“尸王积年怨气太重,肉身坚如精铁。”
她抬眸看向林枫,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依赖,“若不是柳师姐的蚀骨毒粉削弱了它的肌理,我这反制阵即便催动,也未必能精准破防。”
“你刚才挡在我身前时,我……很安心。”话音落下,她耳尖悄悄泛起薄红,垂眸盯着阵盘边缘的划痕。
林枫被三女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头发热,胸腔里暖烘烘的,正想开口安抚,却见苏妙晴突然抬手,将柳如烟缠在他手臂上的手轻轻拨开。
“规矩些,没看到晚晴还在这儿?”她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目光扫过柳如烟时,带着几分无奈的警示。
柳如烟撇撇嘴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胡闹,只是歪着头上下打量林枫,发丝随着动作滑到胸前:“那接下来呢?万尸窟的余党还藏在山坳里,总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回去吧?”
“自然要清剿干净,免得日后卷土重来。”林枫定了定神,抬手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但不必急在一时,连续恶战大家都耗损颇大,先回营休整,我让斥候连夜去探探余党的藏身底细。”
他转头看向沐晚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阵盘上:“你的阵盘还能用吗?刚才尸王冲击阵法时,好像受了震荡。”
沐晚晴低头检查阵盘,指尖轻轻划过边缘的细微裂痕,指尖灵力试探着涌入,轻声道:“不碍事,核心阵纹没受损,回去找工匠修修便好。”
她抬眸看向林枫,语气里带着关切:“倒是你,刚才硬接尸王那一掌,内伤没加重吧?”说着便伸手想探他的脉搏,却被柳如烟抢了先。
“我看看,姐姐的医术可比你这小姑娘精湛多了。”柳如烟指尖飞快搭在林枫腕上,指尖灵力游走探查,眼神忽然一凝,“哟,脉象倒是稳当,就是气虚得厉害,灵力耗损太狠。”
她收回手,眉眼弯弯笑得狡黠:“今晚姐姐给你炖参汤,放足了当归枸杞,保证补得你龙精虎猛,明早就能生龙活虎去剿匪。”
“不必麻烦柳师姐了。”沐晚晴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坚持,“我那里有父亲留下的老山参,年份足,针对灵力耗损更对症些,我回去炖好送来。”
苏妙晴在一旁冷不丁插话,目光落在林枫面色上:“他这是高强度对战后灵力透支,需以静制动调养心神,参汤太过燥热,反而容易虚火上升。”
她转身看向山间草木:“不如我去采些清心草,再配点凝神花煮水给他喝,既能补灵力又能清心神,最是合适。”
三人瞬间又较上了劲,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林枫看得既无奈又暖心,只觉得胸口被这热络的关切填得满满当当。
他抬手按住沐晚晴伸过来的手,转头对苏妙晴道:“清心草煮水确实合宜,麻烦苏师姐跑一趟了。”
又转向柳如烟,眼底带着笑意:“参汤就留着当宵夜吧,正好我夜里要批查斥候传回的情报文书,刚好能补精神。”
最后拍了拍沐晚晴的手背,语气温和:“阵盘不用你费心,我让营里最好的工匠来修,你歇着就好。”
这般妥帖分配,三女才各自颔首应了,脸上的较劲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回营的路上,夕阳斜挂在西山巅,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在铺满碎石的山路上。
苏妙晴走在左首,目光不时扫过路边草木,时不时停下脚步指点:“这是止血草,叶片揉碎敷在伤口能快速凝血;那是安神花,晒干泡茶能助眠。”
柳如烟走在右首,嘴里哼着轻快的江湖小调,指尖时不时扯扯林枫的衣袖,讲些江湖上的奇闻逸事:“上次我在江南遇到个说书的,说有个侠客单枪匹马端了山贼窝,结果最后发现山贼头是他失散多年的舅舅,你说逗不逗?”
沐晚晴走在中间稍后些,安静地看着林枫的背影,素手悄悄捻着一枚刚摘的香叶,叶片散发着淡淡的宁神香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叶片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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